霍澜音像没有骨头似地靠着卫瞻, 等着他抱上床, 等着他帮她脱衣换衣,等着他帮她盖被子。
而她什么都不用做,靠着卫瞻打哈欠, 懒洋洋的。
卫瞻俯下身下,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 然后熄了灯, 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在霍澜音身边躺下来。
“让让”霍澜音的声音低低的。
“嗯。怎么”
霍澜音哼唧了两声,不安分地在被子里转身凑近卫瞻, 她问“音音泥泥让让”
卫瞻颇为意外, 她怎么知道“泥泥”这个称呼
霍澜音急了, 因为卫瞻不懂她的意思,她又哼哼唧唧起来, 再重复一遍“让让音音泥泥”
“慢慢说,多说几个词。”卫瞻十分耐心。
如果她不能康复如初, 他就慢慢教会她一切,领着她重新长大一回。
霍澜音想了一会儿,又迸出一个词儿“喜欢”
尾音轻扬, 是疑问。
“喜欢什么你喜欢泥泥还是喜欢音音”卫瞻一边温声与她说话, 一边漫不经心地挑起一绺儿她的长发缠在指上, 一如曾经。
霍澜音着急地摇头“不是我, 是让让是让让”
“让让在这里。让让喜欢音音。”
霍澜音急得快哭出来了, 她有好多话想说, 可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她使劲儿吸了口气,说道“让让喜欢音音,不喜欢泥泥”
“嗯”
霍澜音重复“让让喜欢音音不喜欢泥泥不许喜欢泥泥”
卫瞻心神一动,她不知道泥泥也是她
“好,让让只喜欢音音,不喜欢泥泥。”
霍澜音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她抱着卫瞻的手,偎在卫瞻的怀里安心地睡觉了。
今日莺时与她说了好多过去的事情,她不喜欢听莺时说话,因为莺时对她说话的时候总是红着眼睛随时要哭出来似的。所以每次莺时与她说话的时候,霍澜音总是心不在焉。今天莺时说了那么多,她只记住一句让让喜欢泥泥。
让让不能喜欢泥泥,让让是她的。
睡梦中,霍澜音使劲儿抱着卫瞻的胳膊,翘起了唇角。
卫瞻却久久不能入眠。
泥泥和音音
他当然更喜欢泥泥,那只会生气会逃跑会勾引他,总是惹得他恨不得掐死她的小狐狸。
不过即使泥泥变成了音音,小狐狸变成了小白兔。
他也爱她。
用他的全部。
翌日清晨,霍澜音乖乖坐在床边由着卫瞻给她刷牙洗脸穿衣服。她知道今天要出去,去冷冷的外面。可是昨天她把卫瞻惹哭了,她今天要乖乖,一点都没有乱发脾气。
往外走的时候,霍澜音提着裙子小跑到门口,自己拿过山河手里的斗篷来穿。她将将毛茸茸的斗篷裹在身上,伸手向身后扯着兜帽戴上,大大的兜帽遮了她大半的脸。
今日穿了心斗篷,又暖又软。兜帽两侧各有一个雪白的毛绒球,霍澜音这下有了玩具,回霍府的一路上都专心致志地玩着白绒球。
本来姚氏早就得了消息昨天霍澜音会回家,她等了又等,最后落得失望一场。得知霍澜音回来的日子改成今日,她又一大早起来,如今天寒,她的身子再不能去外面等着了,甚至连站立太久都支撑不住。她只好坐在窗边,时不时掀开窗户往外望,还让稻时几次三番到前院看看,即使前院早就安排了人守着,一有消息立刻就会送过来。
她心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