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二刻,阳光照进殿内,将大殿照得暖洋洋的。谢无疾缓缓从睡梦中醒来,伸手在旁边一捞,却捞了个空。他懒洋洋地睁开眼,只见宽大的榻上只有他一个人。再往边上瞧,空荡荡的大殿里竟然也没有其他人影了。
他望着阳光愣了一会儿,明白那人上朝去了。他微微撇了下嘴,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过了不知多久,殿上传来脚步声。他睁开眼,只见穿着黑底彩绣龙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半支起身子,将朱瑙上下打量了一番,奇道“这身龙袍是新做的”
朱瑙走到榻边坐下,笑道“是。今年时局不好,成都织造坊的蜀锦有些滞销,我就让人拿了几匹来给我裁了身新龙袍。前几日刚做好的。”
谢无疾还没反应过来,朱瑙又伸手摸了摸他的亵衣,又道“给你也裁几身,如何我出宫的机会不多,只有官员见得到我。你穿上后常出去走动,达官贵人仰慕你的风采,自会效仿。若效仿的人多了,蜀锦便不愁销了。”
谢无疾“”敢情是为了卖布
朱瑙登基之后,十分节俭,没有大兴土木修建宫殿,而是征用后简单修缮了前朝行宫;吃穿用度,也一切从简,礼制用器能用旧的就用旧的,没有旧的就随便弄点东西凑凑数。对比起陶北那边的铺张奢靡,他显得很穷酸了可实际上各自国库里有多少底子,该清楚的人心里都清楚得很。
原本谢无疾还以为朱瑙新制了一身龙袍,是为了庆祝胜利,结果到头来,居然还是为了挣钱
他无语道“我日夜兼程赶回来,你就跟我说让我帮你卖布的事”
朱瑙哈哈一笑“那该说什么”
谢无疾没好气地将他拉到榻上,几个翻身,华丽的蜀锦便被弄得皱了起来“你的精神倒好,怎么没误了今日的早朝”
朱瑙双眼弯弯的“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谢无疾微微一怔。他本想说这也能忘然而仔细一回想,竟发现昨晚的事他居然真的忘了许多。
只记得他日夜兼程,终于在昨天下午赶到汉中。朱瑙陪他到宫泉池洗去了一身尘土后天色就已晚了。他二人一同入殿,待要共享良辰美景,一诉相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谢无疾脸色微变。他到底不真是铁打的,也是血肉之躯,连日来太疲惫了,因此昨夜竟然刚上榻就睡着了
谢无疾不动声色,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说。朱瑙问道“你的大军约莫几时能到”
谢无疾想了想“三日左右吧。”
朱瑙又问“那你几时回去”
谢无疾蹙眉“明天还是后天吧。”
他撇下大军溜回来,因为胜利之师回朝后必然有许多庆典仪式要操办,少说十天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会忙的连私下见朱瑙一面的时间也没有,是以他才日夜兼程偷这两日闲罢了。
“我想早点回来”谢无疾低声道“见你。”
朱瑙靠上去,与他额头相抵“我明白。你不妨再多待两日。我让人送信去,便说犒赏大军的接风宴还来不及置办,让大军慢慢走呗。”
谢无疾失笑,也不知朱瑙说真的还是开玩笑“你认真的”
朱瑙笑呵呵道“真不真且看我会否误了明日的早朝吧。”
谢无疾“”
两人温存片刻,太阳已升到了头顶,却仍赖在榻上不愿起来。
谢无疾忽然想起一件要事,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长沙那边形势如何”他昨日到得太晚,根本来不及打探长沙的消息。
朱瑙道“孙湘被陶北的人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