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禄,受民之奉养,危难关头自当将身赴难,他执行的彻底。
昨夜,于成钧所说的那些事,她相信他没有说谎,也没必要说谎,然而她总是记不起来,听着倒好似是别人的事情。
让她真正触动的,是眼前的这幅场景。
这伤痕累累的躯体,把边境残酷的战事放在了她眼前。她真正的明白过来,自己到底是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陈婉兮是不知情爱到底是什么滋味儿,该是什么感觉,但这样的男人,她敬佩。
或许,她该试着对他好些。
思及这两三年里,自己的所思所想,她多少是有些愧意的。
陈婉兮静静的出神,并没瞧见那沉睡着的男人,眼睛已微微睁了一条缝。
正自想着什么,她忽觉后脑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陈婉兮猛然一惊,回头望去,却一无所有。
但听身侧的男人懒洋洋道“怎么着,瞧自己的爷们瞧呆了”
陈婉兮睨了他一眼,看着男人的脸上,慵懒之中带了那么一丝得意。她唇角轻扯,便爬了起来,说道“王爷既醒了,不如就起身罢。”
于成钧看着她,低眉垂眼似是不敢瞧他,白皙的脸颊上带着一抹嫩红,倒仿佛比涂了胭脂还要艳丽几分。
他忽然伸臂,将她重新揽到怀中,低声道“早呢,急什么”
陈婉兮将眼移开,她说道“王爷,这大清早起的,怎么就作弄起妾身了”
于成钧忽而问道“婉儿,你是不是怕爷”
陈婉兮笑了笑,说道“王爷说笑,妾身为何会怕王爷”
于成钧捏着她的下颌,轻轻抬起,令她看着自己,精巧尖细的下巴捏在手中,惬意无意。
他淡淡说道“你既不怕爷,为何总躲着爷”
陈婉兮看着自己的影子投入他的眼中,轻轻说道“王爷多心,妾身没有躲你。”
于成钧低低笑了两声,抚摩着她的脸颊,言道“既没有,夫妻之间亲昵是常事,你怎么总缩着”
陈婉兮无言以对,她是想过要好好对待他,但唯有这件事她怎么也跨不过去。
她默然了片刻,忽然说道“王爷,这事往后咱们能不能不做了”
于成钧微怔,那浓黑的眉顿时拧了起来,张口便道“为何”
陈婉兮抿了抿唇,静了片刻,方又说道“这事,原是为了繁育子嗣起见。如今,咱们已有了宝儿,这事委实已不必再做。再说,所谓床笫之欢,不过是、不过是”
于成钧听她的话,压着满腹笑意,问道“是怎样”
陈婉兮脸上一热,索性道“不过是颓废之徒编纂出来,为自己怠惰寻觅的借口罢了。”
于成钧看着妻子,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深信不疑,他忽而大笑起来,笑的几乎要抹泪。
陈婉兮气恼,责问道“王爷,妾身说的是道理,有什么可笑的”
于成钧渐渐收了笑意,说道“婉儿,你怎么比宫里那些教爷念书的太傅学究还要古板你们弋阳侯府,到底是怎么教导女儿的”
陈婉兮微生嗔怒,自他怀中扎挣了出来,淡淡道“妾身母亲过世的早,妾身失了教养,让王爷见笑了。弋阳侯府虽是小门小户,但教养女儿也是特特聘请了才学出众的女先生的。王爷出身皇室,想必见多了贤妃贵妇,自是看不上妾身了。”
于成钧听了她这一车话,顿时明白过来,她自幼没了生母,在女先生这等人手里,自是长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