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两人不知不觉间,已走到德仁广场,今晚确实倦了,褚时显示意范森林,一起坐在环形回廊的木椅上。
范森林这才把烟点燃,眼泛迷茫,“好歹你知道往哪走,我一直不知道。”
他说“我一想到努力的最终结果,无非找个好工作,买个房,娶个老婆生个孩子,继续工作以维持这一切,我就想骂娘。全部不是我想要的,我为什么要为我不想要的东西努力”
褚时显无言。
大概每个少年都曾怀疑过世界,可惜答案只能自己找,任何人给不了。
许久后他说“那就别勉强,先歇着。什么时候该努力时候到了,不用人告诉你,自己晓得。”
静夜中,他静静怀想前世,那个雪夜,明明是他27岁时,倒像是发生于多年前。
“可能一瞬间就悟了。”他说。
范森林使劲搓搓被风吹木了的脸,另一只手弹去烟灰,语调平淡地说“我喜欢上个女人,还是个老女人。”
褚时显微愕,问“多老”
范森林说“3233大概。”
没得到褚时显回应,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就是去年寒假进派出所那次,是她保我出来的,她是那间发廊老板娘。今年暑假无聊,我发神经又去了她那儿。”
那次老板娘托人捞他出来,花了大几千,说不能冤枉了他。
这次老板娘轰他出门,说好好的人别往她这种龌龊地方钻。
范森林不知她是不是欲擒故纵,气恼地走了。回头一想,哪怕成事也就几十一百的生意,不至于玩花样。然后,他又去了。每次去,每次被赶。
被赶得多了,他也不再勉强。就守在发廊对面卖杂货的铺子边,那里摆着两个投币的儿童摇摇车,他总霸占一只喜羊羊,屈着腿儿,蹲坐在羊背上,无视隔壁那只羊旁边,一长串排队等候的小萝卜丁们,只盯着对面看,看老板娘张罗店里生意。
老板娘不小岁数了,生一双丹凤眼,偏还爱挑着眉眼瞧人,嘴角又总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谁看谁觉得被勾搭。
他就越看越来火,越看越生气。
褚时显问“三十二三,有家有男人的吧”
范森林答“离了。”
褚时显说“你这口味有点重啊。”
范森林扫他一眼,不说话。
他爸是石油工人,一年有大半时间在外地。有年回家抓到他妈跟人睡在家里床上,被好打一顿的女人哭诉男人常年不在家,有什么办法。
关于此事,范森林印象不深,那会他四五岁,只知道就此被送去爷爷奶奶家,他妈偶尔接他回家吃饭,饭桌还是那张老榆木的,饭桌边的男人不再是他爸。
他爸一直在外干活,过了几年他爷爷奶奶相继离世,他也满了十二岁,他爸干脆出国去中东了。
那边的石油钻井平台都在海上,吃喝要用车穿越沙漠送来,好几个月见不着一个生面孔,台风来袭时都躲在钻井台的屋子里,跟海中的一叶孤舟似的。环境异常艰苦,待遇异常优渥。
范森林猜他爸不离婚,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了他这个儿子,懒得多费功夫,也可能是可怜他妈,到底常年没个男人支应。
他不缺钱,很缺爱。
范森林说“谁知道呢我一直爱好新鲜又生猛的,个个像活跳虾一样。这回不知怎么中邪了,改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