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声,天色也晚了,懒得再读书,便又拿了本名册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翻。
皇帝对这些事素来不太上心,这是阖宫都知道的。就连她进宫那年他都没顾上这些,直至她受封去见他,他才知她已进了宫。
这对皇帝而言大约是好的。不贪恋美色,对皇帝而言总是好的。
但这回可不一样。这回她与德妃已是针尖对麦芒,德妃有到底资历更深些,若一道去殿选,她纵不想留她要的人也不好当面驳她。
所以她需要他亲自去。当下离殿选还有近两个月,她必要劝他亲自去。
至于这些画挂出来,她自有她的用处。
当晚他并没有来永信宫,差宫人来传话说折子没看完,让她先睡,她就先将莺时她们挑出来的画儿过目了一遍。
宫中从来不缺美人儿,这些画中想寻出姿色令她吃惊的已不容易了,大多也不过和宫中现有的嫔妃打个平手,左不过更年轻几岁,多几分蓬勃生机。
也就有那么三位,生得真是貌美。两个清丽、一个妖艳,让她也禁不住地多看了须臾。
欣赏够了,夏云姒环顾四周,一指妖艳的那个“把墙上那幅山水图撤了,换这个挂上。”
那面墙正对罗汉床。皇帝坐在罗汉床上与她说话也好、还是坐在几步外的膳桌边一道用膳也罢,都能看到那里挂的画儿。
接着她又寻了两处地方,将两个模样清丽的画像也都挂上了。同样位置显眼,抬眼总能瞧见。
翌日傍晚时皇帝到了永信宫,当时她正陪着宁沂絮絮叨叨学说话,听闻他来了才起身离开,比他迟了一会儿进殿。
于是一进寝殿就见他一脸惑色,坐在罗汉床上看看对面的墙、看看罗汉床边的画,不解地问她“怎的突然挂了这么多美人图出来”
“好看么”她噙笑走过去,温温柔柔地拉他站起来,引他去看最为妖艳的那一幅,“臣妾觉着这个最美,皇上看呢”
这般一走近,他自是注意到了画卷左下角画工的署名与方印,这才了然失笑“是今年家人子的画像”
“是啊。”夏云姒若无其事地点头,“臣妾觉得美人栩栩如生,比那些山水画好看有趣,就教人换上去了。”
“你倒会物尽其用。”他听得直笑出声,又抬眼瞧瞧,也就随她挂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