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谢忘之赶紧否认。
“哪儿不一样”话头都挑起来了,再怎么样, 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长生想了想, 故意撩起自己腰下的荷包,装作比对的样子, “都是你绣的, 我瞧着还是这个细致呢。”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谢忘之嘴笨,又着急,憋得满脸通红,眼睛里都浮出层薄薄的水雾, 乍一看还以为是被长生气哭了。她急得话都说不利索, “我先给你绣的, 绣的还是煤球和这个怎么会一样”
“我觉得一样。”长生攥住那只鹰纹的荷包, “除非你把这个也给我。”
“不行”
“刚才还说一样, 怎么又不行了”长生故意逗谢忘之, 稍稍抬高手臂。
本来一个荷包的事,反正又没向着七殿下承诺过,对方压根不知道有个小宫女打定主意要替自己绣荷包,既然长生不介意,给他就算了。但谢忘之看着他手捏着那只荷包,就是有种莫名的羞耻,好像藏在心底的什么东西,透过这只荷包,被长生窥破,让她想推开长生跑出去,又想一头把自己扎进沙地里。
她又急又恼,一时上头,干脆踮起脚去够长生手里的荷包。偏偏长生比她高得多,她跳起来也够不着,只能抓住他的衣袖使劲,想把他的手臂拉低。
长生哪儿能让她如愿,手臂发力,就是要和谢忘之对着干。双方都花了力气,就这么绷着,谢忘之急得脸上通红,眼睛盯着那只够不到的荷包,压根没注意到长生看她的神色。
少年气定神闲,懒洋洋地看着女孩折腾,眉眼间浮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只在爪子间逗弄猎物的猫。
绷了一阵,长生手臂上的力气忽然一松。他是玩厌了,准备把荷包还回去,谢忘之却没防备,整个人还往反方向发力,一时调整不过来,脚下一绊,直直地往榻上摔过去。
袖口的拉力不小,这一下要是摔实了,就算是砸在厚实的被褥上,腰背也别好过。长生一惊,连忙伸手揽住女孩的腰,倒是免得她撞过去,可惜脚下的平衡点一变,和谢忘之一起倒在了褥子上。
“我”长生及时空出一只手,在榻上撑了一把才免于和谢忘之撞在一起。他想起身,还没把道歉的话说全,一双手伸过来,攥住了他的领子。
“长生,你听我说。”谢忘之揪着他的衣襟,不许他抽身,“不一样的,真的不一样。”
长生没辙,含混地应了一声“嗯。”
“我给你绣荷包,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答应了要给你绣个精细漂亮的,从此没人能再嘲笑你。但我给七殿下绣,没这个心思,真要说起来,也不过是表个感谢的意思他收不收、喜欢不喜欢,还没个准数,我也不求怎么样。”谢忘之顿了顿,“所以怎么会一样呢才不一样。”
说到后边,她又说不清了。她自己知道对待长生和七殿下的心思是不一样的,但毕竟年纪还小,没法把那点心思顺藤摸瓜理得清清楚楚,只能重复地说,紧紧盯着半压在身上的少年。
白烛烧出的光是暖色的,镀在谢忘之发上,再漫过她的脸,照得肌肤温润白皙,漆黑的眼瞳格外澄澈柔软,像是小鹿。她有点委屈,又有点着急,嘴唇抿得紧紧的,本来淡色的嘴唇抿出条更淡的线,边缘却点染着淡淡的红,像是春花初开,勾得人心痒痒。
长生垂眼,看着谢忘之,一瞬间仿佛被蛊惑,指腹不由自主地搭了上去,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