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
她最后一次醒来时, 残阳似血。
希欧维尔不在她身边。
心理医生到了。
这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 温声细气。卡兰之前的心理医生喜欢教她“怎么做”,而这个女人想听她说话。卡兰一直保持沉默,她也并不生气。
“我不算专业的心理医生”中年女人说,“但我在妇女儿童救助机构工作了二十年。”
言下之意是,她见过很多卡兰这样的人。
卡兰看向角落,并不是很想听。
中年女人掀起了袖子, 她微胖, 手臂上的皮肤很白“你看,这是我前夫留下的。”
她手臂上有个很漂亮的玫瑰皇冠图案。
“纹身”卡兰皱眉。
“不。”中年女人笑了笑,握住卡兰的手, 卡兰退缩了一点,很快碰到医生的皮肤。
皇冠下沿是一圈凹凸不平的疤痕。
心理医生告诉她“我前夫砍伤了我的手。缝合之后, 有一圈消不掉的疤痕, 异常醒目。那时候, 我也看过不少心理医生。”
卡兰忍不住听进去了。
她甚至又摸了摸骇人的伤疤。
“医生们都告诉我, 这不是我的错, 是我前夫的错, 我不应该为此羞耻, 我要勇敢面对。于是我照着尝试了, 我把伤口露出来。”
“然后呢”
“结果并不好。”医生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所有人都问我,这是从哪里弄上的伤疤啊,是你的前夫吗他真是垃圾于是,每当有人看见这个疤,我就要把它剖出来给人赏析一遍,讲述我不幸的婚姻故事。这比我前夫把它弄上去时还痛苦。”
卡兰视线游离。
医生跟着她看向远处“有时候,你不必为了证明自己而保持勇敢。想逃避的时候,逃避就好了。所以后来,我在手上纹了皇冠,它很好看,我也很高兴。”
卡兰还是没有回应。
“明天我还会来看你。”医生笑着跟她道别。
卡兰静静坐在床边。
医生出门后,看见外面有道银发身影一闪而逝。她走向这个身影,发现是荆棘鸟庄园的小少爷。
阿诺清了清嗓子,冷淡地问“怎么样”
“您是指,病人”
阿诺颔首。
医生把卡兰的情况告诉他。
她现在敏感,恐惧,茫然,有严重应激反应。
阿诺听完,往病房走了过去。
他推开门。
卡兰刚爬上床,把薄被拉上膝盖。
她小腿紧绷,大腿和上面一点的地方,又有恰到好处的肉感。这分饱满把她的腰肢衬得更加纤细。如果从后面,掐着她,肯定会感觉很好
等等,他在想什么。
阿诺猛然记起,卡兰是他青春期最早的幻想对象。
他后来在共和国玩多了美人,早把她忘干净了。现在突然一回想,居然还有点带劲。
“你终于醒了。”他说。
卡兰抬起眼。
他靠在门边,衬衫松垮垮的,低腰裤上的锁链又冷又刺眼,腹肌线上的鹿角纤细狰狞。
“抱歉。”阿诺耸耸肩,“我不知道他们竟然敢动你。你没受伤吧”
卡兰移开视线,慢慢摇头。
“那有谁侵犯过你吗”阿诺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