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关,高铭立即感受到了不同,好像风都比关内凉了不少。而村落稀疏,常常旷野一望无际,不见人影。
偶尔碰到人,也是骑马配弯刀,一路飚远。
耶律大石道“春天就这个样子,冻人不冻地,地上万物复苏,但是这风却吹得人冷。”说着,他问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高铭,“是不是高正使”
高铭微笑,“呵呵,深有体会。”
傍晚,原地扎营,生火做饭,吃过晚饭后,一堆围着篝火取暖。
高铭原本跟花荣并肩坐着,看到耶律大石坐在不远处的火堆前,正在看他赠给的那本词集,就主动走过去,指着天上的圆月道“今天是十五,月亮正圆,我最喜欢苏轼的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依我看,这首词已经将和与月亮有关的感情写尽了,再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耶律大石礼貌地微笑,“我还没看到那里,等我看到了,一定留心。”等高铭一走,就迅速的翻找这首词。
读到精彩处,猛喝几口,这酒真的太合自己胃口了,可惜越喝越少不剩多少了。
喝了这个,其他酒就显得没有味道了。
王黼见高铭回来了,心想,你胆子可真大,还敢主动找契丹人说话。
等时辰差不多了,火也烤够了,众人各回营帐入睡。
高铭、花荣跟王黼三人分到一个营帐内,其余人则十个人甚至更多人挤在一个帐内。
这个时节在野外住宿,高铭怕冷,叫花荣搂着睡,彼此取暖。
留下王黼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不时瞧一眼相拥的高铭跟花荣,多少有些羡慕。
高铭仰头看花荣,苦兮兮地道“我还有点冷,想喝点酒。”
花荣就微微坐起来,拿过酒袋,先含了一口酒,然后俯身嘴对嘴渡给高铭。
高铭咽掉,笑道“难怪塞外人爱喝烈酒,可以理解,这太冷了。”
花荣道“还喝吗”
此时他看到一旁的王黼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俩,显然被他俩的举动惊到了。
花荣也没搭理他,见高铭点头,就又饮了口渡给他。
王黼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抱着被子,猫着腰逃出了营帐。
他、他都看到了什么天啊
他走了正好,花荣还有话跟高铭说,“你怎么对耶律大石这么上心刚才还主动过去说话。”
“吃醋啦”
花荣勾唇一哼,“怎么可能,他摘掉帽子,你一准跑。”
高铭抿嘴笑,身为辽国贵族,耶律大石一定有一个地中海式的髡发发型,“跟他交好,当然是想他以后在宋辽关系里卖力斡旋了。爱诗词的,肯定不是坏人。”
花荣笑道“别扯了。”
“好吧,是挺扯,其实我想说,女真崛起,势不可挡,未来也会成为宋国大患,虽然辽国现在也是隐患,但他们毕竟接受了中原的文化,多少还有底线,而女真野人一般,不知仁义礼智信是何物,如同一个没有任何道德约束的怪物,两者选择,我选辽。助辽与金抗衡,叫他们相互消耗。”
“官家可还要你谈减免岁币的事呢,他不会助辽的。”
“我不仅要谈减免岁币的事,我还要跟辽国谈割让幽云十六州给大宋呢。”
花荣一愣,不等他说什么,就听高铭继续道“算了,我就是想想,还是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没有。”
“你连我也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