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在宽大的木板表面摸了一把,沾了一手粉末状的木屑,他在板材表面敲了敲,回头笑着看向云深。云深对他点点头。
水力动力的轮刨运转结果也符合预期。虽然与地球那边电机运作的同类设备效率很有差距,稳定性也有待时间检验,不过对在一个月之前对木头的处理还停留在斧砍刀削阶段的原住民来说,已经非常地了不得了。
云深在自己差不多写满的笔记本上某一页打了两个勾,这两部机械运转起来之后,他的前期准备也差不多实现了四分之一。
因为还有后续的种种安排,云深直到下午才离开伐木场。这个时候,帐篷营地已经差不多都迁走了。人们用木耙将原本用于帐篷之中的最底下那层茅草扒走,然后用细树枝绑成的扫帚稍作清扫,在露出来的褐色地面上,范天澜带领的两支小组正在用白色的石灰划出纵横交错的各种线条。
跟随云深的那批遗族青年一半去了黎洪负责的砖窑工地,一部分扛着一根圆木,带着用木头框架,树皮指针的巨大方形时钟自行去寻找合适的地点。只剩下几个最为年少的随着云深来到范天澜的身边。
“可以帮我拿几样东西过来吗”云深对身边那几个脸上尤带稚气的青年笑道。以他现在的身份,他可以用更直接的语气下达指令,毕竟在这里没有人会违逆他的任何要求,但谦和的态度对云深来说,与其说是习惯,更不如说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性格。
只要云深离开他的帐篷,就会有人自发为他看守起来。此前是因为子爵一行还没有离开,现在是防备有些冒失的家伙随随便便窥探术师的居所没有人听说过如此不设防的力量天赋者,放置了许多重要事物的地方居然允许普通人直接进入。
这次收到委托来拿东西的几个遗族青年是第一次见识术师的居所,一进去就好奇地四处张望。作为身份远远超脱于众人的“术师”,云深能单独居住在一个班用帐篷里加上一个范天澜,但这些遗族青年所见的景象并不像一个住所。20多平米的空间只用来休息的话,对两个人来说是够了,但这里还兼具诸如办公室和图书室之类的功能,东西虽然不杂乱,却还是显得空间逼仄。一张长形的木桌放在帐篷中央,一边一个同样简陋的木制书架,桌面上摆着一个已经经过完善的沙盘,色彩分明的沙盘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哪里的模型,没能参加夜晚会议的几个半大小伙对这个最有兴趣,虽然还谨记着术师的吩咐,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
“咳。”有人咳嗽了一声。
吓了一跳的几个人猛然抬头,才发现帐篷里还有别人存在。遗族的下任祭师郁金小心地放下手里的书,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几个不成熟的同族。他一个大活人就在这里,这几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居然完全没看到一样。
“术师让你们来拿这个吧”他开口道,伸手指向靠在木桌边的几根棍状物,“不要耽误那位大人的时间。”
没有受到责备却还是有些狼狈的几个人把东西拿走了,一边回去一边小声地交流着。
“祭师可以待在术师的帐篷里啊。”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师吧,他拿着的那是书”
“肯定是的啊,我妹妹被命名的时候偷偷看过,老祭师很宝贝地拿出来的就是差不多的模样。”
“当祭师真好啊。”
“还不是因为术师对我们很好。”
说出最后那句话的人在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