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厂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专心学医,多给老钱家生几个孩子。”钱父目光在大儿子身上停留几秒钟, 继续爬楼梯跟在老伴身后进入书房。
钱谨慎一丝不苟剥橘子, 橘瓣上每一根白色的长丝被他拽下来。
钱谨裕双目无神盯着大哥手上的橘子, 大哥剥完一个橘子已经过去五分钟,他也困了,站起来拉起杏娜回二楼卧室休息。
钱谨裕关上门睡觉, 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他舒展眉毛把头埋进枕头里和周公见面。
最近几天, 制鞋厂职工大院里十分热闹。无论你走在哪里, 都能看到几个人凑在一起讨论自家能否换新房子。随着换房子的日期越来越近,人心越来越浮躁,有些人端着碗到工友家窜门, 知道工友们和他们一样焦躁不安,心里稍微好受点。
也有些坐不住或者想走捷径的人趁着夜深人静到丁家、滕家打听消息,想知道他们做哪些准备被选中的几率大些。
滕强瞒过所有人弄来三张上下铺的床,有两张摆在客厅,一张摆在他们的卧室。大儿子一家四口、小儿子睡客厅;老头老太睡主卧大床上,他和媳妇睡上下铺;二儿子一家三口继续睡不到二十平方的侧卧。
“爸妈,家里人除外,任何人找你们聊天套话,你们千万不能说漏嘴。”滕强媳妇不放心嘱咐道。
“不用你们交待,我和你爸知道怎么说。”老太太弓着腰,手背在后面视察儿子家生活环境。
“叩叩”
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心里惴惴不安。他们仿佛瞬间被人定住,连呼吸声都变得微弱,没有人出声。
“叩叩”
有节奏的敲门声持续不断响起,屋子里的人不回应,她会继续敲下去。
滕强媳妇怕吵醒左邻右舍,引左邻右舍来她家看发生什么事,她费尽心思安排的事会被曝光,所以她逼不得已出声,装作被吵醒用沙哑声音小声问道“三更半夜,谁敲门啊”
“滕姐,我,吕兰,找你有点事。”吕兰继续敲两下,休息十几秒接着敲门。
“天这么晚了,有啥事明天再说。”滕强媳妇打了一个哈欠。
“你先开门,说两句话我就走。”吕兰敲门渐渐急促,有时候力道没有把控好,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刺耳。
不能让吕兰进门,职工大院里的人少则相处五六年,多则相处十几、二十年,大家对彼此家庭的情况多少有点了解。吕兰进屋看到客厅、房间里摆放的床,一准猜到他们请老爹、老娘、大儿子一家回老房子住的目的。可是他们不开门,吕兰会不停地敲门,会引来更多的人来她家,那就更糟糕。
客厅里摆放两张上下铺的床,又摆放好多行李,想藏也来不及了。连续段的敲门声逼滕强媳妇硬着头皮去开门。
“滕姐”吕兰斜身进屋,被眼前的场景吓一跳。滕家客厅多了两张床,还有一堆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吕兰的眼神在紧闭的两扇卧室门上徘徊,两张床一定为躲在卧室里的人准备的。
“吕兰我们俩家知道就好,别跟其他人说了。”滕强媳妇神色不自然道。
“滕姐,我晓得。”吕兰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包烟,还有一个被红纸包裹的物品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