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谨裕愣了一下,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手电筒突然被他关了,因为有窗帘阻挡室外光线射进室内, 所以室内光线十分昏暗。过了一分钟, 钱谨裕的眼睛完全适应昏暗的光线,一双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只有三厘米的距离,带有寒意的挺直鼻尖轻抵他的鼻尖。
杨杏娜轻啄他的薄唇。
钱谨裕往后退一步, 轻声咳一下, 拉着她离开尸体停放室, 又带她看头骸骨、盆骨、各种人体器官。
一整天,杨杏娜处在特别兴奋的状态。丈夫把她带到奇幻的世界,人体器官意外的可爱, 当丈夫拿起手术刀解剖田鼠,她体内的血液奔腾乱窜。
傍晚, 两人走出学校, 此时正赶上下班高峰期,一辆辆自行车快速从他们身边驶过去,也有小部分人像他们一样走路回家。约莫走了二十分钟, 路上的人渐渐变少,俩人横穿十字路口,几个推自行车谈话的中年妇女引起他的注意。
钱谨裕、杏娜横向走,几个中年妇女纵向走,几人在路中心相遇,钱谨裕听到她们提起滕志明,他微眯眼睛眺望远方,大概知道其中说话最激动地中年妇女是谁,猜到她们谈论什么事。
杨杏娜扭头看离她和丈夫越来越远的人群,滕志明这几天婆家人经常挂在嘴边的名字。
“滕姐磨了好久让我家梦娟做她小儿媳妇,我一直没有同意。今年端午节她找车间主任说媒,自己提出腾出主卧当婚房,婚后不让小儿子、小儿媳上交工资。你们说车间主任替滕姐说好话,我怎么拒绝啊于是我半推半就同意两家的婚事,说好十月中旬订婚,可是到十月初,滕姐忽然通知我她二儿子、二儿媳有意见,主卧不能当婚房,并且婚后必须要上交一半的工资。”梦娟妈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好声好气和她说,这么办事不厚道,她没心没肺说只能用木板在客厅隔一间小房子当婚房,太欺负人了,我一气之下说不订婚了。”
“车间主任被调到其他城市,也不能找车间主任对峙,我们也不知道你和滕姐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梦娟妈,滕姐不用脑子说话,她说的话经常和表达的意思不一样,你是不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导致你一气之下撕毁口头婚约。”一位齐耳短发中年妇女说道。
今早滕姐在车间里夸赞小儿子受钱厂长重用,小儿子给副厂长打下手,小儿子管理分配新房子的事。中午车间里的人趁休息时间偷偷谈论她眼皮子浅,因为滕家拿不出她满意的婚房,她翻脸不认账撕毁婚约,错失一个有出息的好女婿。
她才知道制鞋厂要分配新房子了,这才反应过来滕姐目的不是不出婚房,也不是想掌管女儿的工资,是逼她提出毁婚约。因为滕家过不了多久搬进更敞亮的大房子里住,看不上她家梦娟,想找个家世更好的儿媳妇,那个表面耿直没有脑子的老女人一直把她当猴耍。
“你们被滕姐当猴耍的时候,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滕姐没有坏心眼,全是你们理解错了她的意思。”梦娟妈跨上自行车,头也不回骑车离开。
钱谨裕扭头看到那个说话最激动的中年妇女骑车离开,剩余的几个中年妇女凑在一起说一会儿话,也相继骑车离开。
“看什么呢”杨杏娜顺着丈夫的目光看向空旷的路面。
“没看什么。”钱谨裕失笑道。
杨杏娜翻个白眼,既然没看什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