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浓,西宁先锋军无声无息的前行,今夜他们要偷袭东渊军。
白天璃月一箭刺伤瑞王,扰乱了东逸轻骑的军心,从而得以突围而去。而这也正是蓝翷霄今夜发起奇袭的原因,瑞王受伤,东逸轻骑的心必定不稳,此时奇袭,也许就是致胜的机会。蓝翷霄心里知道这次机会是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可毕竟一线生机
上陵城外,一座座军寨围在上陵周围,像一个巨大的野兽,安静的蛰伏在这暗夜里
安静,太安静了
蓝翷霄的军人的直觉和多年战斗的经验告诉他,不对
“取出刀枪,警戒。”蓝翷霄下令
只听一声声清脆的碰撞声后,每一个士兵刀枪在手。
“警戒,谨防埋伏。”
话音未落,三声炮响,在暗夜里犹如打了个霹雳,将寂静震碎。巨大的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东渊军如开了闸的潮水一般涌出,无数的飞龙旗旗杆拔地而起,暗夜里宛如黑蛇狂舞。
蓝翷霄举起手中的长剑,黑暗里响起他的金戈之声“今日一战,我们也许会死,但是我们身后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不会死,我们的家园不会死,我们西宁不死
“西宁不死,西宁不死,西宁不死先锋军齐声大喊。
“迎战”
黑色和黑色冲撞在一起,就像是巨龙和礁石,不知是礁石击碎巨龙,还是巨龙掀开礁石,鼓声杀声炮火声响成一片,刀枪剑戟的铿锵声不绝入耳。
纵马挥刀,铁马银枪,蓝翷霄不记得多少次血透战甲,不知道这是敌人或是自己亦或是身边将士的血,不断的挥刀,杀敌,不断的突进。
号角吹响,黑云压顶,大地震动愈加强烈,密密麻麻的东逸轻骑第五次奔踏而来,如黑色的熔浆,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似要摧毁一切。
马蹄下碎骨血肉,枪尖旁白缨染红,沙场内每一口空气都是腥热,血雾弥漫。
蓝翷霄手中的银枪不停地挥舞,他的胳膊似已化作银枪,枪尖裂空,征袍浴血,他和他的将士们就像一座大山,一座东渊军绕不过去的大山。
天渐渐亮了,晨光微曦。
登云马浑身热气腾腾,鬃毛都被汗水湿透,登云马一声嘶鸣,“扑通”,力竭倒地。
一支长矛直刺蓝翷霄的胸口,“啪”,蓝翷霄胸前的护心镜和沧灰翠玉佩皆碎,蓝翷霄握住长矛,挥手一斩,长矛断成两截,蓝翷霄的银枪插入来将的咽喉。
号角声响,战场突然静了下来,东渊大军从两边散开,车乘让道,一人从千军万马中缓步行来。
他穿着一袭青玉袍,袍角绣着金丝龙纹,千军阵前,此人宛如闲庭信步。
晨曦落在他的身上,给这道雍容的身影嵌上了一道金边,更显光华。
“我叫箫逸琀。”他道。
这样一个极致风华清贵的人,抬手间碎了多少人的家国梦
“令弟奇变莫测, 动应多端,临危制胜,箭法精准,只可惜我穿了天丝甲。”
天丝甲传说中的神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多谢瑞王解惑,他日吾弟再遇瑞王,当知抬高三寸,直取咽喉。”晨光拂过这个年轻少帅的征袍,他的头发已被染成赤色,肩膀,腿上,皆是血肉模糊的伤痕,隐可见骨,他的脸颊血迹漫漫。他的身姿傲岸峭拔,宛如玉山。
箫逸琀微微一笑,眉间王气昭昭。
“以将军之智,何至于如此弄险,只是将军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的目光交错,箫逸琀的笑容缓缓淡去“今日将军已是一枚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