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说“这几日我听说恭宪侯派人送了三次帖子邀你过府,你竟一次也未应邀,虽说此次边关失守之际,骠骑大将军曾元琚告病不朝,有畏战之嫌,可是太后的颜面你始终也需顾及。”
曾家乃外戚,恭宪侯当今太后的胞弟,膝下三子,长子曾荫珙为当今宰相,长孙曾元琚为西宁骠骑大将军,其余子孙均在朝中任有官职,门生故吏更是数不胜数,可谓是根深叶茂权势熏天。
蓝翷霄回道“殿下,此次皇上封我为大将军,对曾家已然有打压之意,而臣所获封赏已经太过丰厚,有功岂可无过,臣是要搏个骄矜倨傲之名。”
太子闻言一默尔后笑道“好了,今日我们莫谈公事了,我带你去见我弟弟。”
“弟弟”
“我弟弟桓彘,你还未曾见过吧。”
“可是前往高陵劝说二皇子的桓彘皇子”
“正是。”看着蓝翷霄眼中的惊愕,太子的声音不觉有些低沉了一些“桓昭曦虽未丧心病狂到残杀手足,但,彘弟的眼睛被毒瞎了,不过。”太子打起精神说道“只要人活着,皇宫里医家圣手众多,他总会有重见光明的一天。”
“殿下所言极是,相信桓彘皇子吉人自有天相。”
太子闻言又开怀了一些,两人很快回到宫中。
宫内重喜迎出。
太子一扔马鞭,说道“有什么事情等我和子略去看了彘弟回来再说。”
“殿下。”重喜叩首“皇上方才派梁公公人去留园居传旨。”
留园居正是桓彘的居所。
太子心中一寒“所传何旨,讲”
“皇上下旨,圈禁桓彘皇子,说,他生而不祥,为天地所厌,人神共弃,今圈禁留园,终生不赦”
“天地所厌,人神共弃,圈禁留园,终生不赦”
太子只觉森森冷意直穿入心。
天心如此厌憎,到底为何就连瞎了双眼,以残缺之身苟活,亦不能容君父,君父,何等君父竟能这般对待自己的亲儿
他眼前出现桓彘临去高陵前的情景,他捉着他衣角仰头说“皇兄,你是未来的万民之主,高陵我替你去。也许我能劝得了二皇子回头呢,也许我能有幸未死,那么父皇也许就会见一见我了,皇兄,你说对不对”
悲凉刻骨。
这金碧辉煌至尊无上的宫廷里,到底隐藏着多少黑暗不为人知的往事
“殿下。”重喜惊惶的声音。
他眼皮一暖,涩痛的眼睛被蓝翷霄的手掌温温盖住“昭宁”,他清冽的声音击退大宣宫中阴冷入骨的寒气“只要人还活着,总会有机会。”
这是昭宁太子第二次这般被人捂住眼睛,第一次亦是他,在母后过世时,他说,不要哭。
太子静了下来,他的脸上慢慢刻上一层面具,那与生俱来的皇子面具,雍容而冰冷的沉静。
就在这节骨眼上,太后身边的刘公公求见,太子和蓝翷霄对视间,心中俱是一凛,“请。”太子说。
刘公公进殿见礼后,传太后懿旨“宣君宁侯觐见。”
“臣领旨。”
太子命人取钱打赏刘公公,刘公公领了赏,笑着透露“太子放心,太后娘娘召见君宁侯可是天大的好事,小的待会儿还要请侯爷的赏呢。”
听着刘公公说得喜气,不似作伪,太子心头微感一松,但还是使了个眼色,重喜心领神会,悄悄出去派人打探消息。
蓝翷霄走入宣寿宫。
高坐在凤椅之上的太后一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