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有的楚国百姓应该感激你哥哥,所有的西宁子民都视你哥哥为英雄,但是这里面却不包括两个人,一个是西宁质子桓昭睿,另一个就是我。”
璃月沉默了,迟归的声音平了下来“从这消息一传到南楚,母亲就夜夜跪在父皇的寝宫外哀求,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来西宁为质子的人必定是我。”往昔离别历历在目,他抱着父皇的腿呜咽“父皇,别送我走,别送我走。”迟归的声音柔冷“没有我,我的母亲如何能活。”
“小归,你一定会回去的。”
“对,我一定会回去的,所以,蓝璃月,我不会和你做朋友。”风盈满袖,迟归一语决绝,璃月闻言连眉毛都没抖一下,她始终望着不断被一片绚丽扯开夜幕的长空“在我心里面你早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迟归的脸色在寒风中变得苍白“蓝璃月,朋友不是你这样交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价值,你是西宁第一侯的二公子,你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光禄卿蓝翷霄最宠爱的弟弟,你是才名满京城的云锦公子的哥哥,你是最显赫皇族子弟桓云曜最看重的朋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做朋友是别有用心别再过来了,,你在把自己置于险境你知道吗
迟归的思绪纷乱,眉间的红痣却越发的炫目,象飞起的一线红丝,给人一种暗夜里昙花盛放的感觉,隐含妖艳暗透杀机。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迟归对上她那双至清至灿的眼睛,心中那些足以可以震醒打碎这份清灿的话语终究湮灭,无力感再次充满他的全身,他的头偏开,在半明半暗的焰火中说“这次不会。”
璃月再次带着迟归从高高低低上的屋脊上飞掠,很快便回到了他住的屋子,璃月看着他沉寂纤弱背影,这个容易被温暖感动却又拒绝温暖的小归
她抬手将出炸元宵塞入他的怀里,“我知道自己生性愚钝,是不可能被你瞧得起做朋友的了,这几个炸元宵就算是我们的断交餐吧,我走了。”
迟归听着她黯然的声音,那种低落失望的语气把人的心都揪紧了,“我不是”他忍不住转回头,人影杳然,屋内静寂,只有怀中炸元宵冒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沉沉的凝结,这正是他要的结果,可是他却蓦地感到一种酸楚,眼眶钝钝的痛。
“哧。”一脸粲笑的璃月从窗边伸出头来“我就知道小归不会这么绝情,不会舍得我的。
哈哈,小归,人们说粪虫至秽变为蝉,而饮露于秋风;腐草无光化为荧,而耀采于夏月。故知洁常自污出,明每从暗生也。所以,我有信心,小归和璃月一定会成为极好极好的好朋友的。”璃月窃笑着飞身而去。
迟归半响无语,终又叹了口气,他拈起炸元宵,慢慢的咬了一口,皮开馅流了出来,那股甜意一直流进心里,甜得人的五脏六腑都温暖起来,他轻轻展颜。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第二天璃月翷通上学,璃月边吃东西边跟哥哥抱怨“哥哥,你们为官的都有一天假,怎么我们做学生的一天假都没有呢,这太不爱护小孩了。”
哥哥对她的说法觉得有趣,蓝夫人在旁边回她“你那也叫读书吗,我看是天天都在放假玩耍。”
璃月赶紧埋头吃东西,碗里伸进一双筷子抢她的菜吃,璃月等他抢,这是她家那一等一的才子通通,没办法越大越有才子脾性,吃东西挑得很,每顿只吃一小小碗,璃月对他的这种小鸡啄食的饭量很不满意,难道真是水做的才子,蒲柳的身子,是不是以后动不动还要咯口血出来给她看
璃月想起那情景不禁打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