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暮目瞪口呆,嘴里随口骂了一句“卧槽”。倒也是想不到
好半天,他忽然又笑了笑“不过,还是好人多。”
小郑也浅浅地笑了,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他的方向“是啊,小旅店老板人挺好。”
“刚刚丽姐接到电话,又带着小芸去了派出所接人,这才刚刚放回来。”小郑无奈地摇头,“所以正乱着呢。”
阮轻暮叹了口气“那芸姐怎么打算啊”
小郑说“小芸说,以后死都和弟弟死在一块儿,再也不把他留在农村了。她刚刚给你妈跪下了。”
阮轻暮吓了一跳“干什么啊”
“他说,以后她干活自己不留一分钱了,求你妈收留她弟弟住在这,不然”他苦涩地笑笑,“不然她一个瞎子,带着个哑巴弟弟,怎么活呢”
阮轻暮愣了愣“我妈当然会照顾他们姐弟俩的,谁要她的钱啊”
小郑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他眼睛看不见,心里却亮堂,不知道怎么,他总是觉得,丽姐的儿子自从上次出事后,和过去像是两个人一样。
可是毕竟还是个孩子,把什么都想得这么简单。
他和小芸在这里做活,丽姐每人只收一半提成,不仅负担着店里的一次性用具、消毒毛巾、长期开空凋的高额电费,还要帮他们俩交各种保险,已经算是极为厚道。
丽姐也是要靠一个钟一个钟做活挣钱的,也要养一个儿子,现在小芸要带个弟弟住进来,吃饭上学、衣服用度,就算是自己一分钱不留,够不够还两说呢。
别的不说,这小房子住了他们几个人,已经算是很拥挤了,哪里还有空闲地儿
阮轻暮看着他的脸色,忽然明白了什么。
“小孩子没地方住是吧”他问。
小郑犹豫一下“我晚上住按摩间的,实在不行,只有和我一起住了。”
阮轻暮站起身来“行了,叫小孩子住我那儿。”
小郑吓了一跳“不用不用,你别乱说。”
丽姐又不欠他们这两个瞎子哑巴的,本来就是好心才雇佣他们,抽成还少。哪有占人家儿子房间的道理,再大的脸,也不能这样。
阮轻暮没理他,冲进卫生间拿了拖把,把自己小房间里的地板使劲拖得干干净净,又跑到穆婉丽房里,找了床凉席出来铺在地上,把自己的枕头和毛巾被抱在了上面。
“别废话。那小哑巴今晚回来,就睡我的床,以后也都睡那儿。”他擦了擦满额头的汗,拍拍手,“我以后就周六回来睡一晚上,礼拜天就回学校,打一天地铺有什么。”
以前在野外又不是没露宿过,幕天席地、野草盖身,身边还有个素来爱洁净的名门公子,不也一样睡得挺舒服。
实验三中的操场上,一群男生分成两队,正在火热地打着对抗篮球赛。
傅松华高高跃起,一个漂亮的跳投,远远地压着三分线,篮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进了篮。
暂停的哨子响了,他和几个队友一起,大步冲向球场边,伸手拿过方离递过来的冰矿泉水,痛快地灌了几口,得意扬扬地在方离身边坐下来。
“看打球好玩吧我说你就该出来活动活动,晒晒太阳。”
方离无奈地“哦”了一声,小声说“我不爱打球”
傅松华低下头,看着他的脸“以前戴个大眼镜,打球是不方便,现在不是好了吗”
上次方离的眼镜被刘钧砸掉到地上,一条眼镜腿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