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很久以前两个人搏命厮杀时,他顺手抢走了他的这枚玉佩,这人冷着脸又抢了回去,怎么现在又不要了呢
阮轻暮轻轻叹了口气,再低头时,小哑巴已经醒了,躺在他大腿上,愣愣地揉着眼。
阮轻暮忽然有点恨恼起来。
他伸出手,使劲地揉着小桩的脑袋,嘴里没好气地低声叫“都怪你,都怪你谁叫你巴巴
地跑去,跟他说我是怎么死的”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浑身一个激灵,一踩油门,拼命地往前狂开。
艾玛不敢往后看了,那男孩子的脸越来越白
小哑巴被他莫名其妙一顿狠揉,吓了一跳,身子怯生生缩了起来。
阮轻暮不理,只依旧低声嘟囔“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么非要去告诉他我死我的,他好好做他的名门少侠,本来也不相干啊。”
他一个不慎中了唐门的毒,又看到几个血海深仇的仇家一起出现,当时就知道今天怕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拼了命挡住那些人,叫小随从赶紧逃命,本是想叫他好好躲起来,谁想到这孩子,非要去找秦渊呢
这个人嫉恶如仇惯了的,听说了那些旧事,又怎么会袖手旁观,装不知道
偏偏也不懂得暗中行事、找机会公开真相,却忽然疯了一样,公然宣称要狙杀那几个害他性命的凶手,为魔宗小少主正名,再还一个公道给他。
既得不到家族师长支持,也叫江湖上的朋友都对他颇不以为然。
纵然他的魂魄在边上急得快要一蹦三尺高,也没什么办法阻止他。
一意孤行,数月找寻,最终一个个地,将那六个人堂堂正正击杀,最终在杀掉远远逃走的最后那位唐门二公子后,倒在了千里大漠,血染了黄沙。
可就算是拼尽了最后一口力气,他还是坚持着把那位唐门二公子的双腿膝盖斩碎了,就像他死前遭受过的一样。
阮轻暮怔怔地瞪着幽黑的眼睛,无意识地望着前方越来越黑的街景。
快要到家了,老城区附近设施差,路灯也坏了些,忽明忽暗的灯光从外面映照进车窗,就像以前他们偶然路过灯会时,河水里斑驳的灯火一样。
他心里忽然一阵儿痛,又一阵儿酸。
大概是被打得多,小哑巴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察觉人情绪的能力却强,看着阮轻暮怔然的眼,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
阮轻暮低下头,撸了他脑袋一下“小傻子,哭啥,现在不是好了么你瞧我俩都重新活过来了。”
“嘎吱”出租车一个急刹车,司机声音发颤,没有回头,指着前面的收款
码,“同学,扫、扫一下就好,21块。”
阮轻暮微信里正好没零钱了,兜里倒是有他妈白天刚给他的一百元,张口说“给纸币行吗”
司机偷眼看看他的唇红齿白,再一瞥小桩那瘦骨伶仃、宛如小鬼般的蜡黄小脸“”
不是冥币吧
“算了算了,没钱就算了,你下车吧”
阮轻暮诧异极了“那怎么行”
他从后面塞过去那张百元钞票“麻烦找一下,谢谢。”
“行行你先下车再说。”司机大哥声音有点发抖。
阮轻暮刚拖着小桩下了车,还没站稳,车窗里就把那张百元大钞扔了出来,司机锐声尖叫“真找不开,小同学你慢走”
出租车落荒而逃,像是有厉鬼在后面追着撵。
阮轻暮捡起地上的百元大钞,狐疑地对着光左看右看擦,别被这狗司机趁着黑把钱换成假币了吧
跑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