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反复听了好几遍,浑身僵硬,像是窗外的冰雪忽然掀开了屋顶,直直灌进心底。
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就是放在一起,有点听不懂。
“你和我一个朋友以前说的话,一模一样。”
怔然在墙壁上靠了半天,他脑海里才终于有个画面浮上来。
其实记得是很清楚的,但是他好像强行把那个短短的场景压住了,不想去回忆。
而现在,终于在记忆的河底泛起,带着泥沙。
那是在教学楼的楼梯口,他郑重地说了一句“朋友之间,贵在交心”,阮轻暮就不知道为什么,笑了好半天,一双桃花眼眯成了一弯月牙儿。
然后他笑着说“你和我一个朋友以前说的话,一模一样。”
他还清楚记得自己问了一句“你一开始认错我,就是因为那个朋友吗他不仅和我长得像,说的话也一样”
记忆里那个午后,阮轻暮靠着楼梯,歪头看他,眼里笑意依稀“对呀,就像是一个人似的。一眼看过去,我以为又遇见他了呢。”
他当时心里一阵不快,还追问了一句“是小时候的朋友”
而阮轻暮则摇头回答道“也没分开多久。”
没分开多久,所以只可能是初中时的朋友。
自己和那个人那么像吗像到了让他在初见第一面时,就急匆匆扑过来,然后跟着自己追到了竞赛班去
而且,原来阮轻暮一直都是喜欢男孩子的,在更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别人,只是以前还不明白自己的心。
以至于到了现在,才会怅然觉得他这个后来者虽然也很好,但是终究和以前的那一个不同。
夜深了,他悄悄地走出了卫生间,披上衣服,走到了山居别墅的门。
外面很冷,虽然不算是冰天雪地,但也冬日凛冽,山峦静默。
他一个人坐在冷风里,默默地望着远处。
出来旅游自然不用早起,两家人约了早饭的时间在八点半。阮轻暮昨晚睡得舒适惬意,早上精神抖擞地就醒了。
一扭头,秦渊在旁边睡着,眉头好像微微蹙着。
阮轻暮悄悄靠近了他,托着腮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又觉得那皱着的眉头不顺眼,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抚了抚。
哎呀,抚不平,还把他的男朋友同学弄醒了。
他瞧着秦渊模糊地睁开眼,嘿嘿一乐“体力不太行的样子嘛。”
平时都是那么早起来的,昨天只不过收了一件温泉成人礼,啧啧,就累成这个样子。
秦渊怔怔看着他,好半天才从半梦半醒中挣扎起来。扶着额坐起来。
阮轻暮收起了笑意,凑近了他,严肃地看了看“你不舒服吗”
昨晚还好好的呢,怎么一夜好觉过去,不仅眼睛里有血丝,眼圈还有点微微发青呢
秦渊抬起手,挡住了阮轻暮探过来试他额头温度的手,垂下眼帘“没事,就是有点认床,没睡好。”
阮轻暮“啧”了一声“真是身娇体贵。”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远处青山白雪映着金辉“快点洗漱吧,今天去滑雪,说好的,你教我”
因为大家起床的时间有差别,早餐是叫了送到房间里的。
两家人分别吃好了,上午九点多时约好了去滑雪。
这里的雪在山脚下不大,越往山上,积存不化的越多,山腰以上就开辟出来了一块精挑细选的山坡,急缓适宜、坡度不陡,正好适合初学者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