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和云存居上首,神色隐有疲惫。连日来的调兵遣将,部署甚多, 天族力量近乎倾巢而出。
他们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凡事亲力而为。
特别连日来发生的事, 皆不利于他们的形势。
先是阎池力量被调取一事,这等绝密的消息, 在整个天族也没两个人知道,却不知怎么的,愣是飞快泄露了出去,在六界引起轩然大波。
后有记灵珠流出, 余瑶被天族下咒一事更是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许多本来跃跃欲试想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捡些汤水喝的小族,都打了退堂鼓。
鬼知道天族布了一盘怎样的局。
坑起神来都不手软。
摆明了千年之前就想与十三重天开战了。
这样老谋深算的盟友,却愣是一个字也不跟他们透露,将他们当傻子一样的忽悠, 谁知道再跟下去, 会不会被坑得血本无归。
现下,还是先不表态,观望观望的好。
就这样,那日前来声讨十三重天的人, 至少散了一半。
天君好歹活了那么多年, 大风大浪都见过, 因此沉得住气,并且能迅速快刀斩乱麻,只说一命抵一命,死者为大,并以此为由头,亲自出手扣下了许多记灵珠。
但不论怎么扣,都会有新的冒出来。
天族烦不胜烦,索性早已经和十三重天撕破了脸皮,随便他们怎么搞,自己依旧倾尽全力调集力量,并且连发三道急令,召回了在西天潜修的云浔。
云浔今日才到。
一到,就被天君秘密传召了。
他身子修长,脊背笔直,稍有动作,便将浑身的力量显露得淋漓尽致,站在大殿中央,面对着天君和自己的父君,他态度从容,姿态闲散,与平时没有二样。
云浔在天族的地位绝非云烨可比,哪怕他一去西边,杳无音信数千年,云烨借此机会,可着劲地往上爬,也丝毫没能撼动他的地位。
其中差距,宛若天堑,不可逾越。
云存见到自己这个格外优秀的长子,面色微喜,但言语之中,仍蕴着丝丝怒意:“浔儿,不是父君说你,你身为天族皇嗣,又是嫡兄长兄,一去西天千年,一次也未曾与我们联系,更不管族中事物,传扬出去,像什么样子”
“父君膝下子嗣众多,少我一个,依旧忙得过来。”云浔笑了笑,说出的话令云存一瞬间变了脸色。
“你”云存胸口闷痛。
只有在面对云浔时,他方能体会到当父亲的不易与辛酸。
这是最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亦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个。
饶是天君面对这个孙子,也难得的露出了慈和的神色,他摆手制止了云存卡在喉咙口的责备话语,温声道:“浔儿,你父君也是关心你,你别总与他呛声。”
“不敢。”云浔话语中的敷衍与不以为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云存气得胸膛起伏两下,身居高位多年,他已习惯了发号施令,少有人敢如此忤逆,当即,逼人的威压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他想,自己这个儿子,是时候该管教一下了。
普天之下,哪有这样跟父亲说话的。
下一刻,云存愕然变色。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威压,还未落到云浔身上,便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连他的衣角边都没碰到。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
云浔的修为,已经在他之上了
“好”天君面带喜色,缓缓道:“我天族的继承人,就该如此优秀。”
这是个意外之喜,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