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吵。
很吵。
耳朵里充斥着刺耳的尖啸。
时间好像突然静止,分明四周烈火冲天,金木研却感到如坠寒冬。
耳边不知道是谁在嘶吼,火光之间不知道又有谁的惨叫。他想要冲过去,脚底却好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不,或许是动了,他好像离火光更近了。
金木研脑子里闹哄哄的,一些刺耳无序的声音狠狠扎着太阳穴,他听不清那些声音在说着些什么,只听到女孩羞涩的声音交杂在耳畔,她
“我想画一个研哥。”
还有优、幸介、真嗣、克己
男孩们嬉笑打闹的顽皮模样,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场景,桌台上颜色火辣的咖喱饭,房门后那一个个真挚可爱的小脑袋
失去
他好像一直在失去。
耳边好像有谁在大口喘息,直到衣襟被彻底抓烂,泪水顺着脸颊滴入地上,他才突然恍然那是他自己。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金木研弓着腰,赫子嵌入地底支撑着平衡,他管不了四周是不是蔓延了火焰,管不了赫子尖端传来的灼人的剧痛,只一味疯魔般的喃喃
“明明”
“明明一切都在好起来”
“唰”
这场沾着罪孽的大火,恶魔般地朝他张开了血口。就在他迷茫间感到炽热啄上指尖之际,火光间有谁拦住了他的腰,用着不容人反抗的力道,把他狠狠拽倒在地上。
他惶然睁眼,撞上一只鸢色的眼。
“太宰”
他攥紧了拳头,不愿去看那张熟悉的脸。
说到底,都是因为他。
“研。”黑发少年从地上爬起来,零星的火舌啃噬着他双腕间的绷带,他手脚麻利地将其解开,随手扔在了一边。
“研。”这时,暗红短发的青年走了过来,这位和他感受着一样的悲伤的父亲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或许是因为和他经历了同样的难过和嘶吼,他此刻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金木研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沙哑极了,他对着这位年轻的父亲说“抱歉,织田作。”
“都是因为我”
“研。”
红发的青年打断了他的话,金木研正难过着,突然就被抱了个满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一声轻得只剩下气音,男人一贯低沉的声音和带着硝烟味道的怀抱把他紧紧环绕,带着老茧的粗粝手掌扣在脑后,掌心的温度分外灼人。金木研瞪大眼睛,眼泪因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终于再次决堤,他的脊梁骤然松下,少年在火光中几近绝望地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织田作咲乐优克己”
“对不起对不起”
“研。”
“冷静点,研。”
“只不过是房子烧了,钱还可以再挣”
“研”
看着少年陷入难得呆愣住的表情,织田作之助稍稍拧眉,好脾气地安慰着“烧了就烧了,只是下个月的日子可能会过得拮据点”
“房子烧了”
金木研愣愣地重复着“只是房子烧了”
哭过一场的少年愕然抬头,这才注意到织田作的表情,虽神色不虞,眉目间染着无奈,确实不是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该有的表现。
难道
金木研懵了片刻,大火在眼前烧得极旺,入目是一片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的赤红,热浪卷着风袭来,带着伤痛与离别那撕心裂肺的痛味,却没有让喰种垂涎的血肉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