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又盯着陆淞看了半响，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兴致缺缺地转过了身子，权当陆淞是今天忽然来了大姨夫。
季宸等陆淞彻底坐下来，抓住了陆淞衣服手腕处的扣子，转了一把，看它咕噜噜又旋转了回去，语气轻快，“今天怎么了这么躁”
陆淞没有回话，他一手握拳，上下牙一并，在手指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色牙印。
说话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在打哪门子的哑迷，“季宸，我问你，要是我跟你爸同时掉水里了，你先救哪个”
季宸哑口无言，猜测陆淞昨天晚上可能是去了驴棚，然后脑子被驴踢了。
黑色水笔在指尖转了两圈，然后掉到试卷纸上，晕出一点黑色的墨迹，季宸把笔拿起来，挑起了半边眉毛，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先救我爸”
陆淞听到这个答案，又面朝着桌子趴了下去，像是被季宸伤透了心。
季宸把手放在陆淞的肩膀上，安慰地拍了拍他，“你不是会游泳吗还要我救简直是浪费资源，我爸那人扑棱几下就沉底儿了。”
陆淞偏过头，垂头丧气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忧郁的美感，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
前面的班长一直注意身后的动向，更是唱起来了，“太失败了，真让我替你感到悲哀”
还挺有音律。
季宸又冲着他的肩膀拍了一下，一把箍住了陆淞的脖子，“说什么事儿。”
这会儿欢快得跟昨天忧郁的不是他一样。
陆淞瞅了季宸两眼，想起来昨天奶奶说的话。
奶奶抱着陆青棠坐在客厅沙发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不断变动的剧情。
陆淞把这个电视剧的内容咀嚼了好几遍，觉得这剧的男主角，不是雷人就是个神人，一出手就跟绿巨人一样，战力满格，想怎么砸人就怎么砸人。
可惜奶奶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也接受不到他的脑电波，于是他只好先开口问，“奶奶”
奶奶招招手，让他直接说。
陆淞道，“季宸妈妈要出国了”
奶奶听到这话扶了一下老花眼镜，“是要出国吧，不过还没彻底定下来，听宸宸他爸说的。”
奶奶话头一转，目光如电，“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事儿”
陆淞哭笑不得，扯了一个小谎，“今天听楼下有人说。”
奶奶皱了皱眉头，教育孙子道，“你别乱传，据说到底去不去还没彻底定下来呢尤其先别给宸宸说，你说正要高考，他妈妈就要走，怕孩子接受不来。就算真的确定了，一套程序走下来，也要大半年的时间。”
陆淞疑惑道，“这事儿没人跟季宸讲吗”
奶奶道，“哪有人讲啊，他爸爸都不愿意，还在跟他妈妈死磕，宸宸妈妈想带孩子走。”
陆淞从来没听到这层内容，悚然一惊，“带哪儿去国外”
奶奶点了点头。
季宸从抽屉里掏出来一只手表，敲了敲陆淞的课桌，“写试卷今天发的又要写不完了。”
高三刷题多的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得不值得一提，虽然量有点多但是学生顶多抱怨几句，还是认认真真地写。
陆淞心道，我心都被你震碎了，我还写卷子，卷子也救不了我。
但还是乖乖抽出了纸笔。
第一分钟。
陆淞喊道，“季宸”
季宸动了动，眼神没离开试卷，“在呢，你说。”
第二分钟。
陆淞又喊，“季宸。”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