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院子里,言若海沉着脸坐在上位,胖乎乎的中年人在旁边龇牙咧嘴,一边嘟囔一边给自己上药,这人实在是太狠了,打哪儿不行非要打脸
“言若海,言大人,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总不能护那孩子一辈子,万一哪天他发病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总得有个办法不是”费介窝在椅子上,做足了架势语重心长劝道,“给我当徒弟又不妨碍给你当儿子,你用脚丫子想一想,我能害他吗”
言大人这次没有直接拒绝,只是看着那没个正行的家伙哑声问道,“你先告诉我,行月的身体到底能不能好”
“你们不刺激他不就没事儿了吗”费介捂着脑袋叹了口气,这人在鉴查院待傻了是不是,当了五六年的爹怎么还能问这种问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就是神仙也没法根治,我要有那么大本事院长早就能走路了,现在还会被困在轮椅上下不来吗”
言若海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手边儿的茶杯出神,他不是要拦着行月学东西,而是那孩子身子弱,费介又办事儿向来没有分寸,万一跟在他身边出了事儿,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学医耗费心力,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那孩子过的轻松些。
言冰云过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在僵持,不用想也知道原因是什么,费介没脸没皮惯了,在小孩儿面前也不知道收敛,娃儿他爹嘴硬不肯松口,娃儿他哥说句话也行,“小冰云啊,赶紧劝劝你爹,一直把小行月拘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件事情明天再说,天也不早了,让下人带你去休息。”言若海一拍桌子站起来,直接过去将人赶到门外才停下来,行月还病着,为了避免夜间再出什么情况,费介这两天得住在这里。
反正他孤家寡人无牵无挂,睡大街也没人管。
费介吹胡子瞪眼看着这一点脸面也不给他留的家伙,小声嘟囔了几句到底还是跟下人离开了,一起共事几十年,就算板着脸他也能看出来这人其实已经服软了。
像他这么好的老师,别人挑着灯笼都找不着,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至于这么防着吗
屋里很快只剩下父子俩人,言冰云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家父亲郑重其事说道,“爹,我接下来还是每天回家吧,行月现在这情况我实在放心不下。”
“这样你会很辛苦。”言若海有些疲惫的捏着眉心,鉴查院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想要在那里立足得自己有本事,他能直接让儿子接手自己的位子,可如果言冰云自己守不住,不如开始就别沾手。
如今各处的情报网已经就绪,庆帝雄才大略,天下以后必定会有场大战,鉴查院四处除了监察各郡各路的官员,更重要的是别国的情报侦缉,里外都是得罪人的事情,他活着还好,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而儿子又没有自保的能力,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言冰云很清楚父亲的顾忌,苦点累点他都不怕,他只怕保护不了弟弟。
父子俩挥退下人谈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去休息,不远处的院子里,粉雕玉琢的娃娃睡的安稳,丝毫不知道在父亲和兄长为他操了多少心。
一夜无事,升起的太阳将半边天空都染上了绚丽的霞光,清晨的雾气渐渐散去,府中的下人已经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家里孩子还病着,言若海特意又告了一天的假,顺手连费介的那一份也递到了陈院长案前。
费介对此完全没有意见,反正他在鉴查院也没什么正事儿,只是换个地方试药而已,虽然没自家地盘来的方便,但是能趁机拐个乖巧听话又天赋奇好的徒弟,掰掰手指头这波他血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