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灯火通明,李承泽手里拎着一串葡萄,一颗一颗慢悠悠吃完然后才拍拍手站起来,“必安,外面怎么样了”
“范闲和滕梓荆去消息铺子了,跟着的还有范家小姐。”谢必安抱着剑站在旁边,面无表情说道,“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拿到消息了。”
“咱们的皇帝陛下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般算计,倒是符合他的性子。”二皇子殿下扬起唇角笑的温和,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那消息铺子是鉴查院陈院长留给江湖人士的落脚之地,陈萍萍做事当然瞒不过皇帝的耳目,所以那铺子从根本上来说背后就是皇帝,只有那些江湖人士才会觉得那是单纯的消息铺子了。
只内库财权就能让他算计成这样,将来帝位更迭只怕让人更加难以忍受,他们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大的孽,不然怎么会投生成他的儿子
神色莫名的清俊男子唇角微抿,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道,“范闲明日会去弘成举办的诗会,到时再看看他究竟有多大本事,先不说他了,行月怎么样,消气了吗”
谢必安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握剑的手上崩出了几根青筋,“鉴查院三处的那些家伙拦着,属下没能见着小言公子。”
“算了,等明日见了再亲自道歉,那孩子气性大,不好好解释只怕要气坏身子。”二皇子殿下轻笑出声,眉眼间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实,“回去休息吧。”
谢必安看着转身回房的主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话,他真心觉得明天不一定能见着小言公子,不说其他,只明天诗会有范闲这一点,小言公子就不会想去凑热闹。
况且诗会这种场合小言公子从来都没有去过,殿下哪儿来的自信明天能让人走出家门
冷面剑客摇了摇头,也跟上去回去休息了。
夜色下的京都危机四伏,有人趁着黑暗伸出爪牙,有人在黎明前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一夜无梦。
清晨,雾气尚未散去,天边到底淡淡紫气转瞬即逝,院子里水池边虫鸣悦耳,正是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但是和睡觉相比,什么都得往后排。
言大人早早起来,看儿子睡的正好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意思,想起他昨儿晚上说的不让喊他起床,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才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别人家的孩子要每日早起读书练武,他们家行月不必如此,能安安稳稳睡着便已经是万幸。
最近要经他手处理的事情太多,院长离京,范闲入京,冰云在北齐也得时时看着,不然总是放不下心来。
昨日范闲到鉴查院乱来闹的动静不小,总觉得那小子还会再搞出什么事情出来,还是赶紧催催让院长回来为好。
他拖家带口不容易,大儿子已经让他们给祸害到北齐,好不容易小儿子还在,要因为他太过忙碌而感情疏远,他到时候找谁哭去
言大人留下几句话给守在外面的下人,收拾好东西去鉴查院干活,范闲入京,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争斗愈发明显,还好这些事情多归朱格管,不然他真的要忙到脚不沾地了。
直到天色大亮,床榻上的少年人才悠悠转醒,看着床上的帷幔迷糊了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起身。
门外,谢必安等候已久。
身为二皇子殿下身边的剑客,谢必安没法直接闯鉴查院,但是言府还是可以闯闯的,在被言府的侍卫挡了无数次之后,言若海终于退后一步,给府里的侍卫下令这人过来睁只眼闭只眼就行。
儿子大了,当爹的也不能拦着他交朋友。
洗漱干净换好衣服的小言公子小小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