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见状道“李內侍,今年的木炭怎么这么早便发了”虽然天气冷了,可如今尚未至三九寒天,未免也太早了吧。
李內侍躬身道“禀顾相,是陛恤诸位大人,因而今年提早发了。”
众人闻言发表了一通对李俭的感谢,任伺候的宫人点了炭火通了风,房间里很快就温暖了起来。
众人各自处理着政务,时间点滴过去,不知不觉间面上都有些汗涔涔的,有几个爱出汗的甚至连里衣都有些湿了。
主管律法的决曹抬头用手掌扇了扇风“怪哉,这內侍将炭火烧的这么旺做什么”
“就是,在下身上还出了汗,又无法沐浴,晚些寒风一吹等干了便要黏在身上,可不得难受的狠”主管漕运的尉曹叹了口气,忽然乐了,玩笑道,“对了,陛下不是在思索如何制盐么,在下倒是觉得不如将咱身上这些汗盐刮下来,也是盐嘛”
掌邮驿科程的法曹“卢尉曹您这话未免也太过了”好恶,想想都要吐了
主词讼的词曹瞧着又要拌几句嘴的法曹与尉曹,无奈摇了摇头“既然诸位大人都觉得热,那在下便去将內侍唤来,令他灭了炭火吧。”
顾相方才听了一耳朵,脑中忽有灵光一闪,他霍地伸手抓住了方才说话的卢尉曹“卢尉曹方才说什么,烦请再说一遍”
“”卢尉曹,“将,将咱身上这些汗盐刮下来”
顾相急切道“不对,不是这句,再往前”
卢尉曹看着状若癫狂的顾相,越说越小声“那个,陛下不是在思索”
“不对再往前”
卢尉曹吞了口口水“在,在下身上出了汗,等风一吹干了黏在身上”
就是这句
顾相恍惚之间茅塞顿开,一时只觉自己脑中从未有过如此清明,快步越过茫然的众人,往李俭所在的太极殿走去。
时近傍晚。
顾相进太极殿时,李俭正站在炭盆之前沉思,瞧见他来了颔首道“顾爱卿来了。”
莫名就给了顾相一种,他已等候许久的错觉。
顾相定了定神,恭敬行了一礼“陛下,臣对如何增加食盐产量这一问题,有了些许头绪。”
他的性格稳重,即便想到这一利国利民的大事,也带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与情感丰沛的韩典客截然不同。
李俭将目光转向他,面上有了惊喜“哦顾爱卿请说。”
顾相便将他听闻卢尉曹的话语后受到的启发说了一遍,而后道“陛下,正如夏日出汗后很快会被烈阳晒干那般,臣以为可将盐水摊成极薄的一层,待水被阳光晒干抑或被大风吹干,这食盐便自然而然出来了。”
两人就此时谈论片刻,待翌日议政时,众人便听得顾相又将此话解释了一遍,而后李俭命人取了两个陶盆。
一个是大宽口的浅陶盆,一个是小口的深陶罐。命李內侍当着众人的面往里头倒入同样重量的水,融了相同重量的食盐,端放在窗台边上,寒风所及之处。
而后李俭道“好了诸位,现在就等时间来告诉我们顾相说的对不对了。”
日子按部就班,继续前行。
也不知是否天气冷冽之故,接下来的十余日里,除了饭点洛清卓便不怎么爱出门。有时候即便晚膳,他也命人传话说路上太冷了,自己干脆在椒房中用膳,不必等他。
李俭去看了洛清卓几回,见他用了膳后就在椒房中看书练字,一派惬意模样,也不再强求大冬天一同用膳了。
虽然很多时候,李俭无端就会想起洛清卓,甚至有些想去蹭饭。
但这举动哪里怪怪的,显得他就像喜好成群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