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绫小路宛如气流一样的声音,也听到罗生门的喟叹。
“我想,那会是你的。”
你合该是属于文学的。
他们的声音渐渐合流到一起,和我心脏的鼓点一下有一下地应和着。
我抬起头,露出笑或许我该对自己更自信一些
“我鬼罗生门”
司仪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像做梦一样被推搡着到了台上,捧起了那象征性的花束,发表起老生常谈的获奖感言。
本来或许是有长篇大论的,到最后憋出来的只有这么可怜巴巴的一句。
“文学是荆棘丛中难以寻觅的金色玫瑰即使这样,我相信横滨的许多人,无论身份、无论职业、无论财富,也都有捡到它的机会。”
在我话音刚落,下面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不少人善意地瞅着我,像追星那样起哄着“
avo”。
起初我还有些难为情,觉得自己当不起这等称赞,然而我转念一想,在座的多是喜爱文字之人,他们眼中的人并不是我,恐怕是我手中捧着的奖杯吧
我甚至怀疑,此刻即便是揭开面具的魅影站在这里,也会赢得不少爱慕之心。
即使他丝毫没有显露他的音乐天赋。
“再说几句吧”司仪小声催促道。
很多人在注视着我,他们在等着我说话。
可我的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了,还能说什么呢
纷纷杂杂的思绪像游鱼一样到处跑,怎么捞也捞不上。
幸好,有人问我了。虽然他或许是砸场自的。
“您对传言是冒充你的田中君有何看法”
大概是脑子真的被烟花炸傻了,有好多话呼之欲出,最后留在脑子里的只有夏目老师某个漂亮的比喻。
这比喻到嘴里转了个弯儿,“我想送他一面镜子让他常常照照,却又惶恐伤透了他的心。”
我注意到,不少敏锐的人已经捂住了嘴。
但迟钝的记者还没反应过来,“镜子”
我不介意再更加详细解释一些我甚至觉得这样的嘲笑对于冒领他人成果之人有些过于仁善。
可文字的事还是用文字来解决更痛快一些。
“有个读者和我寄了这样一封卡片。他在卡片背面写了漂亮的一行俄文。”我顿了顿,这还是跟太宰治学的,据说能最大限度引起众人的好奇。
那位记者果然下意识问道,“是什么”
然后,他和其他许多人一样屏住呼吸,等待我的回答。
“那位田中君的存在像在我心间上拉了一坨”
我还没有说完,底下已经轰堂大笑。
我看到那位田中君涨红了的脸。
我看到无奈又好笑的夏目老师。
看到绫小路的哈欠打了个半喇。
可惜中也不在,只是我读者的“津岛先生”也不在了。
等我从幕后回到观众席,我看到门口匆匆赶来一个人影,似乎是太宰治。
正当我打算细细辨认时,那人影又转瞬不见了,倘若不是空荡荡敞开的大门,我几乎以为这是我的错觉。
昏暗的小书房里,只有一盏煤油灯亮着。时不时有从窗户那里吹进来的风,刷一下让这微弱的火焰更加飘乎起来。
一旦进了这样的房间,不少人的第一印象恐怕是鬼屋吧可就是这样的鬼屋,偶尔也是会住人的。
倘若你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走了近去,便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以及桌上零零散散几个人偶模样的东西。
和房间主人是同好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