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你真是越来越讲道理了。
费奥多尔回到据点的时候,只有普希金一个人呆在那里。
他喝得酩酊大醉,听到开门的声响立刻眼巴巴望着那里,见来人并不如他所愿,便又哭又笑起来,失焦的瞳孔怔怔地看向前方,嘴里叨念着稀里古怪的话。
“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费奥多尔本还有些厌倦,听了这指意不明的话却神色微动,氤氲笑意在他眼里浮开。
“普希金,你是对的。”
他解下大衣挂在玄关处的衣架处,悲悯一般道。
“少年人的友谊,本身便具有了一切爱情所有的特征。”
得意洋洋的炫耀、默默无语的奉献、百般遮掩的羞恼、避讳如深的坦诚、毫不掩饰嫉妒的占有欲年轻人的友情从来都是这样。
费奥多尔无声地笑了笑,那是期待的不得了的光亮。
接近芥川君是故意的,好心提醒是有意的,不合习俗的礼仪也是早有预谋
要问为什么
芥川老师当然要站在他这边啊。
到了晚上,我高兴地发现,经过白天一遭,中也再也没有回避我的视线。
他和我普普通通地说话、普普通通地笑,普普通通地应下我的请求诸如拿下那本书啦、关灯晚一些啦
不再刻意戴面具遮挡他的脸,也不再和我闹别扭这应该是天大的好事。
毕竟,这说明中也之前的别扭闹完了啊。我和他岂不是又恢复之前那种融洽自如的氛围了
然而高兴也只是半天、一天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就受不了了。
他是不再回避我,可这种不回避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我和他本该亲密无间的朋友,但现在亲密依旧亲密,却好像是隔着一层薄膜的亲密。为了证实这种猜测,我特意花了几天的时间观察中也。
早上倘若我起得比他早,去叫他的时候,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抱着枕头和被子呼噜噜说着含糊不清的推辞话;
偶尔有观点分歧的时候中也不会再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和我争辩;
连以前偶尔玩得开心时的夜间晚乐都再也不举办了,第四届枕头大战永远等不到他的开幕式;
时不时红彤彤的耳尖也没有了,他现在简直变成了个石头蛋;
不论我如何竭力讲一点也不好玩的冷笑话,他既不感到有趣,也不会大笑着说“芥川你讲冷笑话的样子太好玩了哈哈哈”
类似的事情还有许多,要是我专门记录下来,一两张纸都不够吧。
这还不如之前呢,最起码之前还有个情绪起伏。现在这样,就好像我对于中也来说仅仅只是羊的普通一员,和别人没什么区别。
我决定开诚布公地和中也谈一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真纪突然跑过来,双手合十,很抱歉地看着我。
“抱歉,你晾在阳台的衣服不小心掉到水盆里了然后我在你口袋里找到了这些。”
真纪正捧着一堆碎纸片递到我面前,满满当当的占据了掌心。
我接过来,看了几眼心里已经有了谱,便安慰她道,“没关系,不要紧的,应该是封信。我会把他拼起来的。”
真纪被我劝着,好说歹说放下了点心。可临走时依旧惴惴不安地说,“要是我能多识些字就好了。”
按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