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新茶回到内室之后,秦朗盯着顾南衣看了好一会儿。
刚小憩醒来不久的顾南衣被他惹得扭脸望了回去,“怎么了”
秦朗欲言又止,最后上前用双手丈量了一下顾南衣的腰肢。
顾南衣被挠得笑起来,用脸颊去贴秦朗的下巴,嗔道,“别闹。”
秦朗看了看自己双手,内心深深叹气。
这小腰,实在不像啊。
一直到船在南疆域外停泊,秦朗仍未从这个疑问当中解脱。
顾川早带着众人来迎接顾南衣,船老大目瞪口呆地顺着南疆小船的指引往前航行,啧啧称奇道,“我南北来往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进南疆境内二位如果不是南疆人,就一定是南疆的贵客吧”
“算是半个南疆人。”顾南衣含笑道。
船老大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朗。
秦朗“”他想说不是,但仔细一想,又好像确实是那个意思。
顾南衣确实是南疆出身,他也确实因为她而和南疆扯上了关系。
下船以后,顾川最先迎上前来,面满笑容地唤道,“小姑姑,舟车劳顿辛苦了,看着憔悴了些,是不是秦朗没照顾好”
“和他没关系,我大约今年苦夏。”顾南衣摇了摇头,“南疆一点儿也不比汴京凉爽。”
顾川笑了起来,他引着顾南衣转身道,“小姑姑,这是我爹娘,爷爷腿脚不便,原本硬要出来接你,被我爹娘给按在家里等了。”
顾南衣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回头看了看秦朗,明亮柔软、不见一丝岁月疲惫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像在问他为什么还没有跟上来。
秦朗一时有些好笑。
他已经能通过顾南衣的小动作和眼神猜测出她心中所想了。
堂堂昭阳长公主,居然还怕见自己的亲生家人
“我马上就来。”秦朗道,“和顾川有两句话说。”
顾南衣鼓了鼓脸,动作很快,若不是一直盯着她的人根本注意不到。
顾川的父母就在两三步之外等着,顾南衣不能拖太久,瞪了秦朗和顾川一眼后便掉头迎了上去。
但就算顾南衣不说,秦朗也知道她想讲什么。
你们两个从来话不投机,现在有什么悄悄话要背着我说
“有什么话就请讲吧。”顾川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精通蛊术,应该对医术也有研究”秦朗不理会顾川的挑衅,他深沉地盯着顾南衣的背影。
同顾川父母说话的顾南衣可看不出一丝的不自在,举手投足都是与生俱来的贵气,既亲和又叫人不敢肆意冒犯。
“略知一二。”
“你看顾南衣”秦朗顿了顿,“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顾南衣身上,顾川顿时严肃起来,“我看小姑姑只是有些疲倦,你发现什么”
秦朗沉吟着摇了摇头,“拿不准。”
“小姑姑从前身上种了两重蛊,即便都解开了,也说不定有些我尚未来得及发现的隐症”顾川喃喃地道,“我娘医术更好,我稍后让我娘仔细看看。”
秦朗点头,“别让她发觉。”
顾川古怪地笑了一下,“不用你提醒。”
他们说这几句话的功夫,顾南衣已经回头第二次看他们了。
她看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因为话语中提到他们二人才偏头一看。
可秦朗却知道,这实实在在是顾南衣在向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