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骨刃将经脉慢慢地挑开, 骨骼被剥离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更浓了。
利刃划过骨骼发出的磨损声就好似是有人在轻轻地呜咽, 窜入鼻腔的血腥味变得越来越刺鼻起来。虽然在场的人都没有经历这件事,但他们全都不受控制地颤栗了一下,一股冰冷到极致的寒意顺着他们的骨髓不断蔓延。
很疼。
一定特别特别疼。
张青杰的动作很慢,但也正是因为这样, 只要听着现场逐渐响起的这些声音,在场的人便都能够联想到戚安的骨骼是怎样碎裂的, 便都能想象到他的经脉又是怎样被慢慢地一点点地挑开挑断的。
不急不缓地刺穿脊骨, 慢慢地挑开经脉, 轻轻地将经脉挑断,然后慢里斯条地将里面的骨头抽出来。
不断加剧的疼痛感和失血感混杂在一起, 当疼痛强烈到足以麻木的境界时,却会被更强烈的痛苦刺激得头脑清醒无法陷入昏迷, 由此不断反复。
只要一想, 哪怕他们只是旁观者, 哪怕他们现在的身体毫无损伤,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却全都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他们只是轻轻一想, 就能感觉到那钻心的剧痛, 只要稍稍代入一下, 他们就会被这从灵魂深处蔓延出的恐惧和刺痛惊得不敢继续想下去。
很疼。
这绝对是折磨。
如果张青杰的动作能够快一些的话, 这件事就能早点结束, 戚安也就能马上因为失血和剧痛而昏迷过去。
这样的结果虽然很糟糕, 但相较于现在却是极好的了,最起码戚安不用承受这么长时间的折磨。
但张青杰的动作偏偏很慢,他为了不出错,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很细致,每一个举动都很优雅,不管是做什么都极慢。
这也就意味着,戚安要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地流逝,去体会着自己的根骨被生生抽出来,去体验着自己渐渐变成一个废人。在整个过程中,这件事都是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进行着的。
众目睽睽之下,这是何等的残忍
更何况,就在前不久的时候,戚安还是大世界公认的最受张青杰宠爱的嫡传弟子。
戚安没有发出刺痛声,除了最开始的那几道闷哼声之外,他的反应都很平淡,但他的额间却不断地冒着薄汗,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孱弱。
在听到张青杰这看似怜悯的问话后,戚安垂了垂眸,轻声回了一句,“有意义吗”
戚安的声音虚弱极了,如果不是在场的人都无法发出声音,如果不是张青杰莫名地忽然顿了一下动作,若不是在场的人都是五感灵敏的修士,戚安的这句话怕是都要听不清了。
有意义吗
当然没有意义
这件事张青杰已经计划了很久了,他已经开始了,他根本不可能再停下来了。
就算戚安再开口能改变什么
张青杰的眼眸微垂了下,他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个一直被自己当做是工具人的弟子,然后微微顿了下。张青杰第一次发现,戚安的眼神竟然会这么的纯粹,很干净,没有丝毫阴暗和晦色,纯净得让人会下意识地怔住。
是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戚安真的开口求饶,他同样不会放过戚安。
“所以,您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戚安虚弱的声音继续轻轻地飘了起来,他的声音很轻,配上他现在这糟糕至极的处境,他的这句话本该没有任何分量的。但张青杰就是心口一震,他就是觉得自己被质问了,就是觉得自己心神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