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婚期定下的时候,皇帝就命人快马加鞭在山东赶制出一个别院来,给太后待嫁,十分体贴周到。
郑柔柔坐马车屁股都要颠成八瓣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酸疼地不得了,对乌嬷嬷抱怨“也不知皇帝是怎么想得,非得让哀家来山东成亲,说什么遵循古礼方显重视,这哪里是重视我啊,分明是折腾我。”
乌嬷嬷上手给她揉捏按摩,“这也是陛下一片孝心,主子这辈子就成一次亲,自然得慎重。”
“是啊,”郑柔柔感叹,“当年入宫之时,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嫔,得了宪宗皇帝的宠,才有幸成为太后,可惜先帝死的太早了,要不然指不定现在位子上是谁呢,也不能像今儿这么委屈还得离开梁都来成亲。”
乌嬷嬷心里腹诽,您还知道是得了宪宗的恩德啊,怎么不见您回报呢,生生强制给人带一绿帽子,要是宪宗地下有灵,就他那酷烈脾气,还不知会怎么炮制呢。
在别院休整了几日,就迎来了正日子。
刘家说是清流,自然不会多豪奢,祖宅也不过就是三进罢了,连单独的院落都没有,就为了太后下嫁,还专门休整了一番。
刘家住在清平巷,一水的都是老街坊,听闻刘家大爷竟然要娶太后了,嚯,整个巷子都热闹起来。
远亲近邻,豪绅耆老,只要请贴请的,无一不拖家带口来凑酒席,还有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也拿了礼笑呵呵上门,就为看看那有勇气给皇帝带绿帽的老英雄是谁,刘大老爷简直成了所有中老年男人的终极理想。
花轿到了刘府门口,刘慎瑾勉强露出一丝笑拿着小箭射了门,然后新娘子就被牵出来,俩人中间有一个大红绣球,一人攥了一边,跨了火盆,拜了堂就入了洞房。
新娘子安安分分拿着金色流光鸳鸯小扇,半遮半掩,头上凤凰于飞大红冠钿展翅于上,口中还衔着一颗大东珠,可谓风光华丽至极,就是额头上的皱纹生生提醒着女人的年龄,刘慎谨不知怎么就有些败兴。
“娘子,为夫到前面招待客人了,去去就回。”
郑太后自认经验丰富,没看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因而心里很不在意,点了点头,等人走了就让乌嬷嬷端了碗面上来,可饿死她了。
刘二夫人领着舒苒到喜房里陪新娘,看见这一幕,不由高声娇呼“哎呦,大嫂啊,你怎么把扇子拿下来了,这却扇还得新郎官来,要不然婚后必定不长久,这是风俗啊,怎么大嫂不知道哦,也是了,大嫂当日进宫也不是大红花轿抬进去的,自然不知道。”
夹枪带棒这么一说,直把郑太后说得气血翻涌,怒从心来,冷下了一张脸。
舒苒虽然也怪大伯和太后苟且让他们家蒙羞,但她是小辈而且郑太后余威尚在,不敢说什么,只小心扯了扯二夫人的袖子,让她少说两句。
刘二夫人这些年被刘慎旭那些小老婆恶心坏了,最讨厌勾勾搭搭的小妖精,所以今儿见着小三成功上位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被自己女儿提醒就收了恶意,脸上又带了笑“瞧我这张嘴,遇见亲近的人就说个不停。大嫂别介意,我就是这么个直爽人儿。”
郑太后扯了扯嘴角,话圆得可真尴尬,但到底是新婚第一天,不好生事端,就暗暗在心底记上一笔。
舒苒见太后重新遮了扇子,也不说话面容清冷,就知道母亲把人家得罪了,讪讪拉着二夫人出了喜房,“娘,既然你不喜欢大大伯娘,以后就少来往。”
刘二夫人“我自然不喜欢她,也就你大伯猪油蒙了心,竟然休了你大伯娘,娶了这么个货色回来。”
舒苒上前一把捂住她娘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