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接过红艳艳的糖球儿,喜滋滋道谢,又见太子哥哥白皙的皮肤上一片乌青,心疼问“大哥,你脸上的伤”
“哦,你说这个啊,”他情不自禁摸上眼圈,摇摇头,“没什么,这是我自己撞到的。”
景沅欲言又止,明明就像是别人打的啊。
太子不自然笑了一下,“孤还要去见二弟,就先走了。”
公主只能咽下嘴里的话,福了福身子,看大哥远去。
手里转着糖球,小心舔上一口,甜滋滋的,心想大哥真好,又温柔又俊俏还贴心,要是她未来的夫婿是像大哥一样的人就好了。
喜滋滋一会儿又失落下来,大哥这样的人,可能再没有第二个了吧,哎
泰昌这一朝,皇子皇女甚少,宫里两位公主,大长公主已经出嫁了,二公主作为仅有未出阁的公主,住在鹤雎殿,外有小桥流水,假山石谭,草木葳蕤,内是雕梁画栋,沉香漫漫,无不精美华贵。
回宫要分花拂柳,路过水镜寒潭,她拿着糖葫芦,口中分泌唾液,实在忍不住就舔舔糖衣,做不出在路上就吃东西的行为。
此时月色沉沉,月影粼粼,水面升起淡淡白雾,越发飘渺朦胧,孤寒清冷。
她一时停了脚,入了迷。
细微的水流声响起,起先她并不在意,一会儿,水声愈大,向前望去,雾色如烟,黑沉的水面似有生物潜行流动。
她又害怕又好奇,水里有什么水怪不成
一时转身欲走。
却突然见有小船拨开迷雾,乘风破水而来,悠悠飘到她身前停下。
她左右望了望,前路后路皆只闻鱼虫低鸣,草木清幽,而无半分人影。
公主自语“这是来请我的吗”
没有人回答,小船仍飘在水面。
她咬了咬唇,一时好奇心作祟,提起裙角就上了小船,水面晃动一圈圈细纹,缓缓驶向雾气。
到了寒潭中间,船停了下来,周边雾气朦朦,望不见小岸,天地寂渺,只余一人,公主抓住船边的手紧了紧,开始懊恼,怎么就鬼迷心窍上来了呢
这静静水里,黑沉暗夜,她又不会划船,困在这水中央孤立无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想着想着就焦虑起来。
蓦地,水面汩汩作响,冒出密密麻麻的气泡,气泡范围越来越大,好似什么东西要破水而出,景沅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水怪大蛇鬼魂尸体等等魔幻超现实恐怖生物,吓得脸一下子白了,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紧紧握在手中,防备的放在身前。
暗夜和雾气模糊了视线,一个圆状东西从水面破出,顶着乌黑长条游了过来。
到了船边,水里的直起身子,景沅就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眼睛,原来水里的是一个人
那人仰着头,眉骨凛冽,琥珀瞳清如雪水,鼻梁高挺,唇色殷红,奶白色的肌肤沾染了雾气的湿冷,如献祭游唱的远古神袛,圣洁纯净,又因为暗色的长夜给他增添一分神秘的妖异。
他裸露出半个胸膛,在水面的拖助下轻轻抓住船沿,低垂着眸递出一枝水晶打成的珠花,伸到景沅身前,她似乎还能闻到上面冰凉的水汽。
愣怔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接过珠花,手指不小心碰到他冰凉的指尖,像是冬日的冰棱,异样的心脏跳了跳。
然后那突如其来的神袛就突如其来的消失,只留下水面微微荡漾的波纹。
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