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妃平静的表情被打破,手指竖起放在嘴唇中间“嘘”,“不要高声说话,免得惊扰了神灵。”
景沅嘴角讽刺“您的神灵是指西天的佛祖,还是东方的道祖啊”上前一把把明黄色的纱帐拽下撕裂,长长布条撕裂的声音让茂妃心尖儿一颤,她尖叫“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景沅恨恨说,一边把手里的布条团成一团,扔在脚下,“这一面墙供奉佛祖,一面墙供奉道祖三清,一个是西方佛陀,一个是东方真仙,您觉得放在一个房间里合适吗您就不怕打起来吗”
“还有这佛陀,如来佛,琉璃药师佛,观世音菩萨,宝相佛,无量寿佛竟然还有欢喜佛您是把西天都请来了不成这挤挤挨挨,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都在一个供桌上,不挤得慌吗”
“要是我是神仙,非得往死里掐架,您到底是真心供养他们呢,还是想要挑起两国大战啊”
这一通说下来,巴拉巴拉把茂妃都说懵了,净秀的脸庞难得出现波动,喏喏说“本宫本宫只是希望都能保佑,这不是越多越保险吗”
景沅痛心疾首“母妃你糊涂啊。”
这个时候茂妃反应过来,被女儿数落了一通,面子上过不去,重新又恢复面无表情,寡淡无波,“你这小孩子懂什么,仙佛怜悯,自会感受到母妃一片真心,你是不会明白的,阿弥陀佛。”
公主一时气愤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但没让母妃心里出现半片波动,一时绝望,“仙佛怜不怜悯母妃不知道,求母妃怜悯怜悯我吧。”
“西戎和突厥都来求亲,请母妃去劝劝父皇,女儿不想远嫁,去到万里之外。到时母妃一个人在宫里孤零零的,女儿怎么舍得啊。”
茂妃转动手腕上的念珠,“母妃当然也舍不得你,你回去吧,本宫抽空会找陛下说的。”
景沅见她仍是没有太大表情,就知她心如磐石,失魂落魄的告退了。
走到一处假山,往前一个小亭子里坐着两个人,正是当今的天子和纯王。
赵长明身边只带了任欢小太监,谁知就遇上来宫里给太后请安的弟弟。
“卿熙啊,怎么到宫里来也不告诉朕一声。”
纯王好似瘦了些,宽大的袖袍空荡荡的,倒是越发清癯飘逸,端着茶杯低垂着眼不说话。
皇帝一下子笑了,这小子还真是过河拆桥,有事的时候就明哥哥,没事儿的时候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清傲孤高到了极致。
“说来也是,太后马上要下降,是见一面少一面,以后可就是别家妇了,你我这种拖油瓶得避着点,免得连累太后在夫家难过。”
调侃完还乐起来了,可见今天陛下的心情是真的好。
纯王修长的指骨紧紧握着白瓷茶杯,骨节分明,青筋毕露“皇兄,这郑家的兵权和太后的尊位你都已经收回去了,还让母亲背负淫奔的罪名,死后不葬皇陵,永世翻不了身,这样还不满意吗”
赵长明皱眉“弟弟啊,你在胡说什么,朕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明明是太后自己不检点,朕念及母子情谊,还让她留以一命,风光大嫁,已经仁至义尽,为何你会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让为兄心寒呐。”
纯王抬起头,锐气逼人“一切已经很明了了不是吗”
赵长明叹息一声,起身负手而立,望着亭外景色,神色淡然,“纯王只关心太后,何曾关怀过朕要不是朕有些运气,今儿和你说话的可能就是白骨了。太后不还留有一条命吗你心思单纯,闲云野鹤,就继续当个闲王不好吗何必自己钻牛角尖。”
他冷笑“臣弟可做不到没心没肺,想来只有陛下这样心肠的人才可以吧。”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