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死,你当然当机立断,人迟早都要死的,不如二哥陪我一块儿。 ”
下手干净利索,表情狰狞恶毒,披头散发,宛若索命厉鬼,她这副样子吓坏了众人。
特别是刘尚书,腿一软就滑到了地上,想到皇上嘱咐的必须娶到手,悲从心来,他这个大梁朝的名士清流,中年潘安,就沦落到这样一个悍妇手里真是白玉落于沼泥,鲜花插在牛粪上。
一个小太监窜过来一把抓住太后的手,“叮“一声簪子就落了地。
他高声通报,皇上太子和纯王驾到。
“太后这是听女先生说书不过瘾,要亲自试试看把二舅吓的,脸都白了。”
郑二爷捂着脖子苍白个脸。
郑太后冷笑“是啊,正和二哥练练手呢,哀家是那众叛亲离无依无靠的小凤仙,二哥是虚伪可耻道貌岸然的黄老爷,就算被逼迫到了绝境,也要从别人身上扒一层皮来,大家都散了才好。”
赵长明摇头,“这女先生也忒不像话,怎么说起这种戾气深重的话本子,要朕说啊,坦途已定,退一步海阔天空。”
刘慎瑾附和,“皇上说得有理,何必鱼死网破那样难看呢。”
太子一头雾水,隐约觉得机锋交战却又说不出什么,到郑太后身边扶她坐下。
郑太后本是放不下宫中尊贵,但对比罚没寺庙清修,还是觉得人间富贵更适合自己,更被娘家人寒了心,反而对出嫁不那么抵触了。
拉过皇帝的手,眼泪汪汪,“还是明儿心疼娘亲啊,没白疼你,只是阿娘走了之后不知道还能否再见到你,痛惜得很呐”
赵长明满脸濡慕“阿娘说得哪里话,哪有母亲嫁人儿子就不认了的道理,您始终是儿子的娘啊,以后您想来皇宫就来,朕看谁敢说半个字。”
这态度无疑让人放心,郑太后心里得意,既有太后的权柄,又能和心爱的表哥在一起,世上没有更好的事儿了。
当事人没意见,皇帝还大力支持,其他人铁青着脸没话说。
“朕素来喜好古礼,又是第一次嫁母,自然慎重,记得刘大人老家是山东曲阜,你就回家准备迎娶事宜,”又转过头对郑统领说,“舅舅,你就护送太后出嫁吧。这北衙禁军统领之位就先放放吧,受累了。”
“这”郑统领着急。
赵长明一瞪,“怎么舅舅是认为母后的事不重要她孤零零的得多难受,你这个做大哥的还不多担待些。”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郑统领无奈点头。
北衙禁军大将军之位换人,皇帝随手指了禁军里的一个小伙子,就让他暂代此职。
走了狗屎运的王漓泉王统领正式上任。
宫里的喜庆在冷宫这里一点儿也见不着。
残破的房门窗棂,结着蛛网的幽暗角落,由于年久失修,院子里的池塘散发阵阵恶臭,只有一个老嬷嬷每天会送些饭来。
一个瘦弱身躯的孩子慢腾腾跨坐在门槛上,仰着头望着高高的宫墙萧寂寥落。
小宫女采儿踩着软布鞋,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宫道中,无端有些瘆人。
猛不丁看见个儿小孩还吓了一跳,“你坐这儿干什么是这里的小太监吗”
那孩子耷拉的眼皮一掀儿,“萧嬷嬷呢”
“萧嬷嬷今儿有事儿,所以就派我来送饭。”伸着头往冷宫里头一探,“这里面有没有疯婆子啊,我有些害怕,还这么偏僻,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听说都特别吓人。”絮絮叨叨像个话痨。
小孩儿不说话,转身朝里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