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开始觉得度日如年。
远在南疆的武霸图本来每隔两日就会发个例行的密信过来, 或交代她去做几件事、或说一些南疆那边的事儿
可一到九月底,他的信儿就来少了。
从每隔两日一封信儿,到日一封信, 再到最近一次的信已经是六天前的了
而那封信上, 也不寥寥几个字
勿挂念。
是不是因为快要回来了、事情多所以顾不上写信给她呢
可写封信的时间又需要多少呢
诶
叶蓁蓁觉得自己像个怨妇。
好吧, 虽然心不在焉的,做什么也没心思,可该做的事儿还得做。
自打去年叶蓁蓁一嫁进武家起,就被各地分祠的账簿给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厘清了,却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痛定思痛,因害怕把所有的账目都堆积到年底准, 来厘清、到时候又会活活累死人,她便改革了厘账时间,定为每年的十月。
于是, 一进十月, 各地分祠的各项账目被陆续被送至京城总祠,叶蓁蓁给总祠这边的理事媳妇子们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在冬月十五前、完成所有分账的核算, 然后将账簿如数返还给各地分祠。
所以虽如今才进十月, 已有账簿被送了来。
叶蓁蓁拿过账本仔细核查了起来
这一看、一算,她便入了神。
突然
账簿被人无情的抽走了
叶蓁蓁皱眉, 抬头一看
愣住。
风尘仆仆、穿着骑装的武霸图正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面上的汗渍污渍糊了一脸,头发上沾染了不少灰尘、看起来好像白了头
“啊, 郎君”
看着他,叶蓁蓁一脸的惊喜。
他痴痴地看着她,亦含笑低唤着她的名字,“蓁蓁”
她站起身、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下意识抱住了她、想推开,却又舍不得,便笑道“我身上脏得很、还臭。”
“你知道就好脏死了臭死了”她嗔怪道,却没留意自个儿的声音已透出了欢喜的哽咽。
是啊,他又脏又臭
可他的体温还是那样暖暖的,全身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还是她喜欢的模样儿
就算他又脏又臭,她也不想松手
“郎君郎君郎君”她欢欢喜喜地呼唤着他,却又不满地问道,“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还是那一天给我写了信的”
武霸图笑道“可不就是那天回来的原本算计着第二天的晚上就能回来的,结果已经跑到怠州了,又得了信儿、说英婶儿不好了,只好赶紧往回走”
叶蓁蓁“啊”了一声,连忙问道,“英婶怎么不好了”
“她是水土不服。一出岭南就病了,却怕拖累大伙儿、就瞒着。到了怠州的时候开始发热、说胡话了,大伙儿才知道。英叔急不行,要往回走,我怕出事儿,便陪着他往回赶。又带了信儿、让英婶儿的长子长媳过来侍候索性让五娘和六娘也跟着她一块儿罢”
“回头照顾了英婶几日,等到她长子长媳地过来了,我和英叔才赶了来的。毕竟我们的脚程耽误不得。”武霸图说道。
叶蓁蓁这才松了口气,又问“那这回英叔不走了罢”
武霸图笑道“那就不好说了,英婶陪着他在南疆呆了十几年,竟是习惯了那边儿的气候,到了怠州就说冷得不行英叔因此有些犹豫。这个看他们罢,反正为家国操劳了一辈子,如今告了老、他们愿意住南疆就住南疆,愿意住在京都就住京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