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沅才坐起来,就听见外面的大门“砰”一声巨响,连带门窗都晃了晃。
喧闹的世界瞬间平息了。袁沅怔了片刻后,找了鞋子出去。不大的客厅里面乱糟糟一片,茶几上地上全都东西。一堆乱七八糟中,勉强能分辨的出靠墙的大件是件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实际年纪只有四十出头,看起来却是五十来岁的样子,花白的头发的耷拉在头皮上,胡子拉碴,显得憔悴且苍老。
这是袁沅的父亲袁海。
袁沅的母亲在她八岁那年过世了,父亲袁海一直没再找,前年的时候,袁沅的奶奶以死相逼大闹了一场,袁海这才松了口,在袁沅大姑的撮合下娶了继母何玲玲。
何玲玲也是二婚,听说前头的老公不仅有小三,还打人。跟袁海结婚的时候,也带了一个女儿,就是谢天欣。
结婚的第二年,袁家就添了一个宝贝袁沅同父异母的弟弟袁晟。
袁家原本就不宽裕,三个孩子,二个初升高,最小的还不到一岁,日子自然拮据。全靠袁海在外面打工的收入支撑着。
看见坐在沙发上凶猛抽烟的袁海,袁沅怔了怔。他跟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差别太大了,既黑瘦又老相。
“爸”袁沅冲口喊出,速度连她自己都惊讶。
袁海抬头看见站在房门口的女儿,连忙把手中的烟按灭,侧着脸说“哦,你起来啦没事的,你不担心我出去转转”说着就起了身,径直开门出去。
袁沅又懵了一阵。
时隔近百年后回来,面对的就是一团乱糟糟。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了她一个。
墙上的闹钟滴滴答答走着。
她想起来了,自己就是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今年她和谢天欣都是初升高,谢天欣一向学习优秀,她则属于默默无闻的中间党。北省的中考录取率还不到全部生源的一半。几乎对半砍的结果就是,谢天欣以优秀的成绩被县一中录取,她差点上不了高中,分数只过了普高线,距离县一中的录取分数线还差了好几分。按常规只能镇中学上学。她爸袁海不知道从哪里打听的消息,找的路子,用五万块钱的赞助费,给也她弄来一份县一中录取通知书。
这笔钱对于他们家来说,可不是小数。原本袁海一直瞒着这事,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何玲玲这天下午终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