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有袁兰一个人在照看。她在病床上搁了一块小桌板, 正在给袁中保喂粥。看见袁沅进来,还吃了一惊。
“你今天怎么来了学校有事吗”
袁沅笑着摇头, 学校没事,她有事。但袁海不在。
袁兰笑着对袁中保说“爸,你还认识她吗”
胸前挂着毛巾的袁中保瞟了袁沅一样,点头。
袁兰转头对袁沅说“现在说话还不利索,医生说要多诱导多跟他说话。”
醒过来的袁中保跟躺在病床上不动的袁中保给袁沅的感觉都是陌生了, 记忆中她的爷爷寡言严厉冷淡,跟眼前老小孩一样的老头完全不搭。
袁兰把小半碗粥喂完了,替袁中保擦了擦嘴, 又问“爸, 那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
袁中保不吭声,眉眼耷拉着。袁沅这才觉得有点熟悉, 以前的袁中保惯常就是这副样子。他有可能并不是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而是懒得说。如果换了一个人,比如袁晟和袁子翔, 他可能就开口了。
袁兰一边收拾餐具和小桌板,一边问“袁沅,你下午二点上课吧”
袁沅“嗯。”
袁兰又说“那你在这里守会儿, 吊针完了叫护士。你奶奶这二天肩膀不舒服,正在康复科做理疗,我过去看看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袁沅问“大姑,我爸呢”
袁兰顿了顿,“你爸在我家里。”
袁沅有些后悔了,出门前应该给袁海打个电话的。袁兰出去了,袁沅在袁中保的病床旁边坐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袁沅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以前的她对袁中保是畏惧且躲避的,现在连畏惧都没有了。袁中保躺下后睁着眼盯着输液滴注。输液瓶里还有大半瓶液体,滴完至少要一个小时了。
袁沅不知道袁中保在想什么,一个小时想必袁兰会回来了。她拿出手机给袁海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才被接起来。何玲玲的声音居然是第一个出现在里面的,她又在骂人了“你妈那个死老婆子居然怪到天欣头上了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袁海的声音压过了何玲玲的“袁沅,有事吗”
何玲玲的声音依旧在电话里断断续续,袁沅低下了头。她上周六埋的事终于爆发了吗谢天欣这次的确是被冤枉了,只能说她来得太不凑巧了。
“爸,我在医院里。”袁沅说,“学校要派我去浙江海临学习,明天下午就出发了。”
电话那头的袁海顿了顿,说“我马上就过来,你在医院等着。”
袁沅正要说让袁海不用来了,但电话已经挂了。袁沅往病床上看了看,袁中保已经闭上了眼睛。
袁海来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过来了,眉头依旧皱着,宽大的外套里面衬衣的领子都翻进去了。他出门之前都没来得及好好整理自己的衣着。
“咋回事学校怎么又要派你出去学习”
其实不是“又”,是第一次。上次去明州三中是她私人行动,但她被冠上了学校的大帽。
“爸,复赛成绩出来了,我是全省第一,这个月月底要去北京参加清华冬令营了。教练说冬令营的试题跟noi的不一样,市一中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训练,所以才安排了这次的外出的学习。”袁沅知道袁海可能听不懂,他大约连信息竞赛到底学什么都不知道,她尽可能说的简单些。
但看袁海的样子,他好像还是懵的,眼神呆滞凝固了许久,才点头“好,你听你们老师的安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