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这时候已经双手将装满美酒的金碗奉到了李承策的案上。
先前那十几位王公贵族已经相继过来敬过他一轮酒了。
草原上的人都很擅饮,喝酒用的压根就不是杯子,而是碗。李承策入乡随俗,也只得弃杯用碗。
这样一碗一碗的喝下去,孟瑶在旁边看的都暗自心惊。
因为这不比在临华宫的那一次,到后来李承策是用水代酒,这一次他喝的每一碗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酒。
孟瑶就看到他的耳尖和耳根处一片绯色。好在面上倒依旧白净,看不出分毫来。
只是他的一双眸子却如同浸在水中的黑曜石,看起来水润润的。眼尾也有了一层细微的红意,浅笑低眸间,有一种跟平日完全不同的邪肆气质。
于是孟瑶就明白了,旁的人喝酒上脸,但这位殿下却是喝酒上眼。
不过他这一副醉酒的样子,真的是相当诱惑人。
至少刚刚李承策无意间往她这里瞥了一眼的时候,孟瑶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跳了好几下。
而这会儿,垂眼看着面前案上的那碗酒,李承策唇角微微扬起。
随后他伸左手端起碗,遥遥的对着那位纳日松王爷举了举。
意思很明显,这酒明面上虽然是月姬过来敬的,但在李承策心里,月姬是不够资格敬他酒的。所以这碗酒,他是看在纳日松王爷的面上才会喝。
纳日松王爷自然明白。忙端起了手边的酒碗,起身站起,也遥遥的对着李承策举了举。
随后他将酒碗凑至唇边。只听得大口吞咽的声音,他竟是一口气就将那碗酒都喝完了。
然后他用衣袖豪爽的一抹唇,右手一翻,对着李承策露出光亮的碗底。
周边鼓掌拍好声不绝。
李承策微微一笑,也作势将金碗凑近唇边。
不过与此同时,他右手一挥,挡在了碗前。
他身上穿的这件玄黑色的大袖衫袖子极大,现在这般挡在碗前,可以说从鼻端到他膝间的这一块都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那些个蒙古的王公贵族对此都没有觉得什么。
他们都知道,中原人同他们这些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一样,做什么事都极讲究礼仪。
而且李承策一看就极儒雅斯文,现在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也没什么,无非是不想自己喝酒时候的样子被人看到而已。
所以他们就都没有看见,衣袖子挡住碗的同时,李承策手往下一沉,再一扬,碗里的那些酒水就悉数被他泼到了地上。
只有站在他身后的孟瑶将这一幕净收眼底。
而这时李承策已经放下右手,然后左手一翻,对着纳日松王爷亮了亮碗底,示意他这碗酒都喝完了。
立刻就赢得了那些蒙古王公权贵的鼓掌和叫好声。
孟瑶
果然每一次当她以为这位殿下刷新了自己对他的认知时,下一次他又能做出点让她不可置信的事来。
月姬依然站在原地。不过当李承策将空碗放在案上,却始终依然没有看她一眼的时候,她心中就明白李承策没有看上她。
只是对他行了个礼,然后转身,扭着腰肢回到纳日松王爷的身边。
随后便有人谈论起月姬刚刚的那支舞来,说她跳的好,夸纳日松王爷有眼光。
然后就听到有个人在笑着说道“中原的舞和咱们塞外的舞不一样。几年前我曾听有来自中原的人说起过,他们那里最好的,也最难跳的是一种名叫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