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亭说的五十八个,正是他的部下,都是精神力极强的无性别虫族。
怎么回事禹靛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勉强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只听说过虫卵没有圣泉滋养而死亡的,没听说过成年虫族死亡的。事实上虫族除了战亡、被女王处死之外,只有一种死法,就是精神力衰竭,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饮弹自尽。
他敏感地觉得,这事跟刚才那股奇怪的波动有关。
果然,下一句,安亭就哭诉道这几天一直有女王的召唤,而且是两股,像拉锯似的在脑子里沙沙响。
两股为什么他只能感觉到一股
安亭忽的停住了,伸入禹靛青脑中的精神力变得很微弱,连声音都变小了许多王巢里好多人都疯了,有的人控制不了形态,理智全无。这几天死了好多人了
他小声啜泣道呜呜呜靛青,我们是不是要完了
禹靛青在墙上划出一条时间轴,迟疑道现在是谁在指挥
陆肖。陆肖跟陆运的关系,相当于安亭跟禹靛青。
其他人呢
那两位将军死了。而且,陆将军好几天之前就走了。
默然片刻,禹靛青低叹一声知道了。
女王的召唤是一回事,死人又是一回事。他相信精神力会造成整个虫族的躁动不安,可他不信会这么巧,怎么死的偏偏是他的部下,死的偏偏是跟陆运共分指挥权的将军。
虫族本来就人丁稀少,这种时候还想着趁机揽权,不是蠢就是坏。
禹靛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等女王诞生后,必须要让陆运接受惩罚。
“是么”这一想法几乎刚刚成型,空荡荡的地道便传来一声低笑。
笑声在石壁间来回回荡,听着像鬼一样阴森可怖。不用看也知道,这个能探听他想法的人是谁。
禹靛青望着尽头那道人影,淡淡吐出一个名字“陆运。”
常年在潮湿多雨的虫族西陆,陆运的皮肤比禹靛青看上去白很多。禹靛青本就白,陆运简直堪称惨白,他的军装恰巧也是白的,远远看去,整个人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女鬼。
“你很想出去吗”陆运淡淡道。
禹靛青“我没有时间废话。”
他转身朝另一头走去。他记得地道的图纸,也用精神力来过无数次,所以清楚地知道出口就在三公里外。
出去之后
他眸光微黯,等出去,他就要回王巢了。他已经意识到,虫族最为珍视的虫卵,最为宝贵的同胞,原来在陆运眼中根本就不重要。
“那么你呢”陆运听到他的想法,顿时讥笑道,“你最重要的东西,已经不是虫族了,不是吗你跟那个人类早就不是正常的关系了,不是吗”
禹靛青一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跟我说这些,你还不配。”
“我觉得你有一点想错了。”陆运低下头,掩藏住眼中偏执到近乎疯狂的神色。
他的语调古怪而悠长,像是在吟诵一首失传已久的古诗“我们最重要的不是虫卵,不是同胞,甚至不是自己”
“而是女王。”
陆运的脸上浮出一丝笑,那笑容得意又带着一丝稚气。就像初次见到女王的时候。就像女王的手在他头上轻轻一点后,他忍不住高兴却又强忍着不做出轻浮举动的时候。
“如果我说,我能复活女王呢”
漆黑的隧道中,微弱的光柱不停闪动,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喘息。撞击声响起,光柱回光返照地亮了一下,终于彻底灭了。
武雪被向尽书惋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