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迟疯了一样的做出了很多令老一辈人都不敢做出的大胆博弈,反反复复将自己放在了二十七层高楼那个位置,一次又一次地赌。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不要命的疯子,最后又觉得他会是一个手段狠厉的成功企业家。
但所有人都忘了,十六岁那年。
他也只想成为一个少年。
回到潼城之后,各路的“朋友”开了宴会想给他接风洗尘。
他只去了江景行的场子。
江景行是他的大学室友,也是唯一一个能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
聚会上的人都口无遮拦,随口就是荤话和不着调的调侃。谢厌迟懒洋洋地窝在角落,有人搭话就敷衍地笑几句,意兴阑珊。
直到有人说
“周衍这回可是碰了个硬茬,居然直接闹得人家跳楼了。”
“那个姓秦的我就说她看上去烈,还不信。”
“周衍还后悔呢,省得洗澡的功夫直接把事办了,就不会闹这一出。”
或许是某个姓氏引起了谢厌迟的注意,他目光微偏,一眼扫到了那群人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是一张熟悉的脸。
一个许久没有见过的人。
白皙曲线弧度恰到好处的双腿垂在一侧,黑色抹胸晚礼裙,露出一对精致的肩胛骨。
双目紧闭,两颊发红,眉宇间都带着些药效时引起的痛苦。
谢厌迟按灭了烟,突地开口“手机给我一下。”
那人愣了下,将手机递过来。
他伸手接过,手一抬,力道十足地从窗口扔了出去。
干脆利落,甚至连眉都没抬一下。
“我操。”那人下意识一句粗口,愤怒起身看向谢厌迟,压着火,“谢二少,这就不太好了吧”
虽然知道谢厌迟不好得罪,但在座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当然不甘心白白丢了面子。
“您就不给个解释”
然而,话还没说几句,就戛然而止。
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谢厌迟。
收敛了那一身放浪形骸的气质,浑身上下冷冽到极致,如尖刀一样,一寸寸剜过人的脖颈。
然后,再爆发。
架是江景行劝下的。
等人都走干净后,他叹着气收拾着残局,用脚拨弄着桌下的碎酒瓶,说“我会让人查查还有谁有那张照片,然后让人删除掉。不过,秦郁绝就是你这么多年记着的小姑娘”
谢厌迟没答。
“想护着人家的话,就挑明了说呗。”江景行说,“她还挺招人惦记的。”
谢厌迟却突然开口“谢何臣要回来了。”
江景行一顿,然后明白了。
“我不能这么对她。”谢厌迟又说。
秦郁绝从来都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她不会甘心做任何人的金丝雀。
商子辰眸里全是倨傲,不少一分。
他似乎是冷笑了声,语气有层嘲讽“是我失礼了,但毕竟我还以为谢先生是真的无所不能呢。”
其实商氏和景逸科技倒有些恩怨。
之前和谢厌迟博弈的几家公司,其中有些就有商氏投资。
利益对立就是敌人。
景逸让人一次又一次吃瘪,树敌自然也不会少。
谢厌迟却突地笑了声,却让人不寒而栗,冷意噬骨,全身上下的线条绷紧,宛若一只等待狩猎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