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出来,扫了眼周围“谢老先生醒了,但是现在状态很差,你们只能一个人进去看望他。”
只能一个人。
不用多争执,大家都知道只能由谢厌迟进去。
不过在看见他时,刚才那群忙着演出担忧表情的老家伙总算有几分紧张了起来。
虽然谢厌迟以前从不插手谢氏,但谁都知道,这位二少爷的能力到底恐怖到什么程度。
如果不把他逼到死路,恐怕真的保不准时刻会绝地反击。
然而谢厌迟却对周围的目光熟视无睹,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灯亮着。
病床上,自己的父亲双目紧闭,眉头微微蹙起,一旁的心率监测仪上数据稳定。
谢厌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
在长达半分钟的安静后,他终于开口“医院的人可以信任吗”
闻声,谢父睁开眼。
他侧目扫了眼身旁的谢厌迟,然后撑起身靠着床头。
动作轻松而又流畅,并不像护士形容的那样,状态极差。
“院长是我的故友,派来的医护人员也都是可以信赖的。”谢父一顿,抬眼看他,“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厌迟轻笑了声,靠着椅背,淡声道“您儿子还是挺了解他父亲的。”
两人对视许久。
这么多年来,谁都觉得这对父子俩水火不容。
谢厌迟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从大学毕业开始就投身景逸科技,从不服任何人的管束,看上去和谢父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驰。
但却没想到,也还有这么默契的时候。
“我已经替你定好了机票。”谢父闭上眼,“走吧,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我只剩一口气快不行了,都会觉得你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才去往异地他乡。这个时候,是所有人最容易对你放松警惕的时候。”
谢厌迟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你想做些什么,我都知道。我劝不了你,但如果想赌,就放手去赌。”谢父睁开眼,偏头看他,“至于那个小姑娘,你如果真的喜欢,可以带她一起走。日子会很难熬,有个人陪着你也是好的。”
谢厌迟“我带不走她。”
也不会带她走。
让秦郁绝放弃自己喜欢的一切,放弃自己的事业和未来,陪自己去做一个可能会搭上一辈子的赌。
他做不到。
“那就和她分开。”谢父看着他的脸,“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谢厌迟当然明白。
景逸科技发展至今,不知道树敌多少。
但即使没了谢氏这座靠山,也有人会碍着景逸,不敢对谢厌迟多说一句话,顶多是在背后讽刺几句他的光芒不在。
但此次一行,他不可能在仰仗谢氏的力量。
只能拿景逸科技的所有去赌,一旦输了,这座高楼也彻底倾塌了。
那个时候落井下石,跟风践踏的人都不会心慈手软。
掌握了无数人命脉的资本家,用起阴损手段来针对人,并不比那些凶残的暴徒心慈手软。
他不能拉秦郁绝一起下水。
“我明白。”谢厌迟说。
谢父闭上眼,点点头,再开口时,声音宛若一下子苍老了“走吧。”
谢厌迟站起身,安静地看了会儿病床上的父亲,然后弯腰,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接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