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照像是从未想过第二种选择般,一手端碗,一手喂他,完全自然而然。
他动作不急不缓,天青这一口慢慢咀嚼着咽了,他那边刚好舀出温凉的一勺,也并不急等在天青嘴边,而是停驻在不远处。
米是精米,入口清甜。
天青从未享受过这样熨帖的待遇,与眼前人相处时似乎便分外平静安详真好,可惜自己快要死了。
他一时猪油蒙心,手暗暗摸进怀中在迷障中,他借故出去偷了几颗欲仙果塞在那里。
他也不知自己当时为何要偷那欲仙果,大脑还未思考,手脚已经行动。
此时捏在手中,他死死盯着雪照,心中又恨又痒,只觉自己生得又冤又不值得,必要把眼前这位冰雪英雄玷污一回,方不枉此行。
他正要抬手,帘外忽传来一声轻咳。
娇羞小将军济麟脸微红着停在帘外,在大姑娘闺房前避嫌似的,半垂着的眼飘忽的从天青身上掠过,低头道“人数清点完毕,有几个重伤百姓已带到营地。”
雪照点点头,他一挥衣袖,将碗轻轻放下,起身时,按着天青肩膀,将他缓缓放平,甚至随手掩了掩薄被。
济麟眼愈瞪愈圆,雪照经过,他慌忙低头随出。
济麟心事重重,眼前闪现出方才天青望着雪照的眼神。
那样的缠绵悱恻。
他瞬间起了一层寒毛。
又想起方才雪照的动作他落后几步,越落越远,与郭爷并肩同行,“你方才一直在帐外”
郭爷不知所谓,“禀告将军,属下一直在。”
“那”济麟咬了咬唇,“你可听到他们在帐中谈些什么”
郭爷一头雾水,“属下并未细听。”
济麟望着路面,“你当日将钟天青带回时,纯属巧合”
这下郭爷绷了心神,“属下发誓,纯属巧合属下绝不敢对殿下不忠”
济麟摇摇头,“我并非疑你只是,怎地那样巧合,你谁都没挑中,偏偏挑中钟天青,而那钟天青又恰巧对殿下的口味甚至他们二人还曾是同届天禄营出身”
郭爷擦着汗,“这属下也不知,不过,殿下爱那一款也不是一日两日,或许真是偶然。”
济麟皱眉望着远处,“我记得,殿下以前仿佛也并非专爱这一口味。”
郭爷小声赔笑,“是,约莫是四五年前吧,忽然就如此了”
二人越走越远,济麟茫然望着前路,想着天青在水龙尸身前晕倒时,雪照毫不犹豫的将他一把揽住
济麟与郭爷并立营地前,这一边,雪照刚将重伤百姓医治好,郭爷受了济麟示意,硬着头皮问“殿下,那钟天青伤势甚重
雪照点点头,“心脉受损,不易痊愈,还需将养些日子。”
一旁默不作声的济麟心中醋的翻江倒海,竟从这平淡的声音中咂摸出叹息发愁的意味,他立即看向郭爷。
郭爷道“眼下水龙已除,将士虽大多不在,然军中精锐俱在,不如此刻将钟天青绞杀,以振军心。”
雪照十分坦荡,没有犹疑。“杀,是自然要杀的。”
济麟心中一阵雀跃,然他等了一刻,雪照却没了下文。
郭爷只好道“那属下立刻将他捆绑起来,先让兄弟们泄泄气。”
雪照凝眉,“不妥,他重伤在身,况且”
况且,捆绑起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