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钟天青起床还是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他素来坚强乐观,将眼底青黑揉搓一通, 安慰自己道“挺好, 这样找起茬更像那么回事。”
早上, 侍女摆饭,钟天青在圆桌旁等待, 双手握了筷子无聊的不停轻击桌面。
侍女打量他, “您怎么了”
钟天青被她问的一脸疑问,道“我怎么了”
他看侍女目光落在他手上,便收了手,道“无聊而已。”
接着,他并不想问, 但是顺嘴脱口而出一句“你们殿下呢”
侍女道“奴婢不知,您若有事, 奴婢可去通传。”
钟天青“哦”了一声, 想故意找茬, 又觉得无甚意趣, 道“无事, 我能有什么事。”
一时饭毕,他青黑着眼回去补眠。侍女们看他这恹恹的模样, 心里有些擂鼓。
钟天青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索性半坐起身,身上搭着被子,看向窗外。
窗外便是雪照的院子, 这里是雪照临时征收下榻之所,花草树木大多是原主所设,并不精致,没有多少他的痕迹。
片刻后,钟天青看院门打开,侍女引着一人经过,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一怔之后,房门已开,雪照站在门外。
钟天青看着他,半倚靠在床榻上,被子覆在腰间,像个病患似的。
雪照目光沉了沉,缓缓走近,在他手边的床榻倾身坐下。
钟天青掩在被子里的手指忽然瑟缩。
雪照淡淡的问“听下面人说,你不舒服”
“”钟天青否认“没有啊。”
他顶着一张青黑的脸和雪照四目相接。
过了一刻,他灵光一闪,“是,在这里我待得不习惯,你还是将我放回大狱吧。”
雪照静了片刻,道“你要回大狱”
钟天青点头,“把我放回原来牢房即可,师子章旁边那间,他是个蠢人,又招人恨,一眼没人看被狱卒打死也不稀奇。”
雪照望着他,目光越来越深沉复杂,良久,严肃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已有了我的骨血。”
钟天青被他话中寒意震住,同时并不明白是何意思,待反应过来后,又因这二人之间谁也默契不肯提隐秘之事被戳开,脸颊瞬间染上粉色。
雪照望着他,目光落下,停留在他只着单衣的肩头。
他淡淡地道“我不可能放你走。”
钟天青细细体味这话里意思,心中懵懵懂懂,他问“因为我有孕,所以殿下要保我性命,要对此事负责”
雪照停了片刻,算是默认,慢慢地道“你是我的责任。”
钟天青被此言击中,心里瞬间满是甜软,但又像酸浆果爆炸般一片酸涩。
他是责任,只是责任,但能做责任也好,不是么。
他压下心头百般滋味,似笑非笑道“殿下果然是万人称颂的大好人。”
继而他立刻道“可那师子章也对我有恩,我对他也算有一份责任。殿下,实不相瞒,我在此地数日,连他生死也不知道,我知他可恨,以后死多生少,若能见他一面,我心里也算了了牵挂。”
雪照的目光扫来,钟天青虚弱的扶着额角,“头疼。”
雪照不为所动“头疼便要请大夫看。”
他回身叫人请毕大夫,钟天青想拦都未拦住。
片刻后,毕大夫真的被请来。
进门后,他一眼看到钟天青,第一句便问“近日休息饮食不好么”
钟天青尴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