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钟天青与他们面对面,离得最近之人不过几尺远,他们全都统一的静默了。
“钟天青”这三个字总是出现在传闻和流言中,伴随着凶狠和杀戮等恶名,见过他真容的人很少,以至于人们常常忘了他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没有三头六臂,没有面目狰狞,甚至还有一些好看。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王金虎撞了下旁边发愣的人的胳膊,那人回过神慌忙低声问“怎么啦”
王金虎不满“看什么看请殿下了吗”
那人道“刚派人去请啦,应该马上就到。”
同时,将军府,雪照的卧房外。
济麟捶拳在紧闭的房门外踱来踱去,他一来便听说雪照已服药睡下,算时辰也快要醒来。济麟不敢打扰,加之心里极度忐忑,便在房门外徘徊了一阵。
不久,安静的房门里传开一声轻微的咳嗽,侍从们立刻静悄悄地开了门,鱼贯而入。
济麟忙不迭的跟进来,见暖阁外沉重的绣花帘幔被揭起一半,房内香烟袅袅,雪照一身内衫,正在数人服侍下更衣。
他掩着唇,又咳了两声,抬头看见济麟,问道“有事么,怎么这副模样”
济麟垂了双手互相揉搓,走近两步,低声说“方才属下将钟天青和师子章抓获了。”
雪照穿衣的手停在袖子里,他慢慢抬起头,有些疑惑的问“你说谁”
济麟双手揉搓的更狠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更低,“钟天青”
他说到此处便闭嘴了,因为他从未见过雪照如此的神色。
人刚睡醒后,卧房中常常弥漫着静默的气味,雪照的目光在这静默中落在窗外的芭蕉叶上,许久,他凝眉,声音却很轻地道“他还活着”
济麟的心像被拧成麻绳,答道“是还活着。”
雪照道“在哪里”
济麟刚要回话,郭爷跑着冲进卧房,大声喊道“殿下您快去看看吧,有人报说,钟天青被抓了,现被将士们押到演武场去了”
雪照披了外衫,立即出去。
他一路凝眉,心里更是一团乱麻,无数情绪、念头、决断挤在一处,混混沌沌,谁也挤不出头。
离得很远,他便看见无数将士像俑人一样伫立在演武场上,气氛诡异又严肃。
俑人的中心处有一块小小空地,那个肩背漂亮的青年被从身后绑着手,挺身立在当地。
众将士中为首的王金虎见雪照来了,立刻上去行了礼,抱拳道“殿下钟天青抓到了辟邪余孽全抓到了我天家南北终于可以安定”
雪照仿佛听见又仿佛没听见,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穿过无数俑人似的将士,落到远处,那个人的身影上。
将士们纷纷避退,为二人让出一条大道。
那青年望向别处,目光避开了他。
王金虎激动地说“殿下,今天正好是庆功宴,这是上天赐我们的犒赏,属下们请求今日便将他绞杀慰我云光军英烈们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