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为民脑海中只循环着一句话。
失败了。
“唉。”脱下棉袄，终于出门看见太阳的黄为民，深深叹了口气, 没想到聪明如他, 竟然也有失败的时候。
不过，虽然没能搞事成功，这钱，还是得要回来的。
黄为民暖了暖身子, 就朝着站在一旁的姜卓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姜卓面前，就被王厂长一把拉住了。
“同志, 来来来，先别急着走。怎么样刚刚都带你在我们冰库看过了, 东西都不错吧如果满意的话，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了。”
“签，签合同”黄为民疑惑地看着他。
“对呀，”王厂长哈哈笑着，手掌拍着黄为民的肩膀，“同志，那意向书上不是写了吗你满意了, 咱们就可以签合同了不知道你是想订几万的货”
“几，几万”
“对，多了我们可以打折。”王厂长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笑容怎么看怎么和善。
黄为民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这里的人都有毒。
“我，我突然不想要了，不如就把定金退给我吧，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王厂长听他这么说，笑容慢慢收了起来，脸上适时露出了一丝疑惑。
“同志，你没仔细看意向书吗这定金，可是不退的啊。”
“什，什么不退”
黄为民第三次掏出那张该死的皱巴巴的意向书。
因为双手过于用力，这可怜的纸差点就被扯破了。
黄为民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找了老半天，额头上的汗是越来越多，终于在这破意向书的下方找到了一行字。
“如果甲方取消订购意向，则定金不予返还。”
黄为民手一松，意向书就缓缓落在了地上。
不信邪的小个子和白衬衫连忙捡了起来，两个人头碰头找了半天，也终于找到了那句话。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看见了彼此眼神中的惊惶。
“队长，这可怎么办”
黄为民也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吧
王厂长眼神中流露出笑意，面上却一点都不显。
“同志，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黄为民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落了下来。
这还考虑什么这要是不拿货，二百块钱就全打水漂了
这可是他四个月的工资
定了定神，黄为民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珠，“这，王厂长啊，你们家这个订货，是多少起订”
王厂长看了姜卓一眼。
姜卓会意，上前了一步，脸上还是之前那般诚恳的笑。
“同志，您看，我们厂的冰棍，起批量是一万，我们给您打个八折，刚好是四百，您看可以吗”
“四百”
“对，一万已经是我们最低的起批量了，如果低于一万，我们就得按五分一根收费了。”姜卓脸色都没变。
黄为民迅速在心里算了下账，这样看，足足便宜了一百块
“好，那就订一万吧，什么时候能取货”
姜卓并没有因为获得了一笔新的订单而喜形于色，“同志，您看，不如现在您先跟我去签订合同，我想同志该是有工作的吧等周末来找我们提货更方便。”
黄为民已经在心底盘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