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拿手轻轻揉了下我最外层的那片花瓣,问道:“红莲,你有没有名字”
其余九十八片花瓣随风抖了抖,似乎在嫉妒那被少年揉弄的同胞。
我垂下花冠,惭愧道:“并没有。”
同陆琊相伴数万年,他只唤我小莲花,外殿事务繁琐,想来他以为也无替我起名的心思了。
白野笑了下,“我想也没有能被我欺负的小东西,哪会是什么天地间的大造化者”
他说着,坏心眼地用两根脚指头夹住我的根茎,把我一下晃得歪斜。
我任他玩弄,他却忽然停下了,脑袋低下来,眼睛望着清澈的江水,吃吃道:“要是要是以后都能和你一起玩,我就跟你拜把子,做好兄弟。”
我舒展开花叶,有些哭笑不得。
他却很认真地劝道:“反正呀,你没名字,我到时候帮你取一个”
提到这茬,他开心起来,两脚在水里晃荡数个来回。
“我是在江岸碰见你的,要不你就叫江岸吧。你以后能不能化形”
说完,他故作深沉,捻了捻并不存在的胡须,“为兄亦勉为其难,同你一起改名,叫江又绿好了。”
我只微笑看着他。
他见我许久不答话,有些着急,敲脑袋,非要给名字想出处:
“我课本我认识的一位大人物,作诗有云,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你要不喜欢叫江岸,还可以叫江南,江春,明月,何时照,只要听着咱们像兄弟就行啦”
“好。”
“那到底是江岸还是江南、江春、明月、何时照呀”
“你起的,我都喜欢。”
我这般说,少年反而为难了起来,掐着手指头盘算好一阵儿,最终才一锤地面,闭上眼睛道:
“行吧今个儿我为了交你这兄弟,豁出去了我把最好听的又绿这两字让给你,最不好听的江岸两字留给我。”
他摇了摇我的叶子。
“江又绿,赶紧叫声大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