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勾践卧薪尝胆,刚挂上胆囊,舔了粪便,门外宫人来报:“大王夫差吃饭被噎死了”
他扛着陆琊回到客栈,将陆琊丢床上后,见他伤痕累累且眉头紧锁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一直到对方清醒过来,睁开眼,起身看向他,也没想好应对的方案。
这人是落他手上了,但他总不能把人再推门缝里夹一回鼻子啊
江岸只好先拿了热毛巾过来,把孔雀摁椅子上,一点点帮他擦脸上的污秽与血迹。
一边擦,一边问:
“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琊摇摇头,任凭他摆弄,不抗拒,也不主动接受,就一直静悄悄坐着,像一尊不会说话的象牙瓷雕。
那双摄人心魂的丹凤眼微微垂着,柔顺细密的睫毛挡住其中失去戾气的黑眸。整个人安静而乖顺,看不出丝毫从前冷漠孤傲的影子。
江岸在心底惋惜地叹了一声,起身将脏手帕丢进水盆中,端出去换干净的水。
要这人还跟以前一样,他是能打能骂能锤。
现在
哪怕说话声音大一点,都好似唐突了温顺不知事的公子。
他出去罢,小小的客房中只剩下陆琊。
陆琊本低头,坐得笔直,忽眉头一皱,瞬间在桌上摸到一根缝衣针,往聒噪声来源射去。
“叮”一只刚从横梁上振翅起飞的蚊子,径直栽下地。
令人烦躁的声音消失,陆琊又如原先般乖巧地坐着。
他的记忆原不是空白一片的,只是过于杂乱,记不清头绪,便下意识不再去想,恍若什么都不知道。
江岸倒水回来,见陆琊安分待在原地,找了小二要洗澡的热水,并对他道:“别愣着了,过来洗澡。”
“洗澡”
“对。”
陆琊想了一下,问道:“你要帮我洗澡”
江岸立即否认,“想什么美事,手又没受伤,自己洗”
陆琊听罢,开始解衣服,动作慢吞吞的,让江岸看着,有些着急。
他走上去,抽掉男人的腰带,将里衣给扒了下来,小声抱怨道:“等你脱完,水都凉了。”
陆琊微微蹙眉,“我们,是不是,从前关系很好”
江岸一愣,“突然问这个作何”
陆琊:“你脱我衣服,太快了。”
江岸听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叉腰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解根腰带,都这么费劲儿”
陆琊自失忆后,面庞上未再出现明显的恼怒之色,便是被江岸一直吐槽着,也只是温吞地为自己辩解:“太快,会疼。”
“疼”江岸低头一瞅,这才注意到他腰间隐隐有血迹渗出来,一个杯口大小的伤口还未处理。
“怎么不早说”江岸赶紧又取了毛巾与酒壶过来,掂了掂酒壶的重量,发现里面的酒水不太够用了。
消毒包扎计划严重受阻。
“忍着点。”江岸让人重新躺到床上,露出那一片渗血的皮肤,自己从包裹里取出一小块银子,施法攫取其中财气。
没错,作为客栈,他的一身法力,都得有财气作支撑。每一次施法,背后都是大把撒的钱。
江岸并拢右手两指,在伤口处缓慢划过,促进伤口痊愈。这道咒术对灵力控制水平要求甚高,划着划着,江岸额头上渗出冷汗。
“疼吗”江岸靠跟陆琊聊天缓解自己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