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嘴上道:“这么个鬼天气,竟然还有人奔我这儿”
不过鬼魂一般不说谎。
江岸打阴气最重的一间房走出来,转眼来到二楼扶栏边上,往下望去:
不知打哪儿来了个青衫白衣还配剑的人,此时正盘腿坐在客栈一角,一动不动。
半晌,角落里传来和缓的呼吸声。
这人已经睡着了。
竟然在鼎鼎有名的闹鬼黑店,江岸客栈里,就这么,睡、着、了
江岸:感觉有被冒犯到。
他在二楼又观望了一会儿,发觉这人衣角沾了些微泥点,似是打远方而来,又在暴雨里赶了一天的路。
看着看着,一条足足有三尺之长的血腥红舌,“腾”地落到他肩头。
江岸道:“别挡着我眼睛。”
便颇为不耐地,将长舌打了个结,抛回倒挂在梁上的吊死鬼嘴里。
这只白面书生模样的吊死鬼从梁上飘下来,解开自己舌头的结,微微颤抖着说道:“江岸,那那个人,很、很可怕。”
“敢在咱们的地盘睡觉,这缺心眼的劲儿,确实可怕。”
江岸将底下那人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连睫毛数都数出来,愣是没瞧出有什么不对劲,便嗤笑一声,说出如上的话。
“别自己吓自己。”他伸了个懒腰,走进另一间屋,开始了新一天的赚钱大业。
他在一张垒好麻将的桌子前坐下,本来还想喊吊死鬼来帮摸牌,谁知后者一直发抖,不肯出来。
江岸无法,哄他回去睡觉,“实在害怕,先去楼上躲着。”
吊死鬼呢喃:“不不哪怕躲起来也没用”
仿佛,一直被一只无形的眼睛盯着,哪怕是在那人眼睛紧闭,看似正在沉睡之时。
“那你就接着在这儿抖着吧。”江岸正好摸了一手好牌,便不再搭理他,挽起袖子,同另外三个嗜赌如命的断头鬼玩去了。
“红中。”
“胡了地胡”
庄家刚打出一张牌,江岸便心奋不已,摊倒身前一排的麻将,“来来来,继续玩”
麻将桌上,其他三位皆是神情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江岸猜到是怎么回事,将手中的牌往桌上一丢,袖子挽高了几分,气道
“我倒要去楼下见识下,何方妖孽,能吓得咱们这儿一个个厉鬼冤魂,连牌都没心思打了”
“江岸,你、你要是没了,谁帮弟兄们遮风挡雨”
“是啊,俺还想和你继续来牌呢
“千万不能去啊”
闻言,战战兢兢躲了一晚上的客栈内所有鬼魂,不管吊死的、毒死的、还是被填井活埋死的,都蜂拥而来,齐刷刷飘到地下,抱住他的两只大腿,拦着他不让他走。
“反了天了”江岸被他们活生生气笑了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平时自诩猛鬼厉魂,结果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还记得咱们是四县八镇十二村最鼎鼎有名的江岸客栈吗”
“是最臭名昭著”一只新来的小水鬼偷偷补充道。
江岸怒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得有骨气得给底下那人点颜色瞧瞧”
自从穿越过来,他除了山头那个鸟爪子的山神老头,还没怕过谁呢
若这次还没打个照面,就服软认输,往后还怎么压住鬼魂们,让他们规矩点,好营业赚钱
“全都跟在掌柜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