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厨房”他处于帽檐阴影下的碧眼挪动了一下,视线掠过米饭、味增,最终落在色泽金黄看不出任何问题的料理上,那压低的声音比起问询更像是阐述,充斥着显而易见的不信任。
“荷莉妈妈不会允许我浪费食物。”
尽管我非常想把蛋壳也作为补钙配料一并加进去。
我用略带挑衅的语调平静回复,“不吃我就端回去了。”
将要端起的托盘被对方执筷并有力地压住了,承太郎斜睃我一眼,将帽檐一横,没有再板起面孔。
“难吃我就退货。”
在不温不火地表态中,他将半熟的蛋衣放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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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其他人还没起床的原因,承太郎早餐结束的很快。
距离上学的时间还有一阵。
我端着一套碗筷碟盘,往厨房渡步。
有了今天弄坏厨具的前科。
我特意放缓了步伐。
荷莉一向很爱惜自己所用的厨具。
每一幅碗筷,每一口锅都会擦拭着干干净净。
她会哼着小调,在细心擦干净每一寸地方后,再扭头表示对厨具也怀着爱才能做出最棒的料理。
而,目前我手上这套青花瓷花纹的碗碟是荷莉最喜欢的。
“哗啦。”
碟碗在骤然失去重心的情况下全部倾斜倒地。
碎裂的碎片溅在脚上打得生疼,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睁得滚圆。
啊
不好。
要对荷莉妈妈道歉才行。
不是一定得道歉才行。
踩过一地的碎片,我恍惚地张开了口。
“荷莉妈妈”
试探地。
小心地。
被我轻手轻脚抱进怀里的人若有所觉地偏头靠在我的肩头,却仍然没有醒来。她因为发烫的身体而呼吸急促,可面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潮红,反而惨无人色。
犹如活物的绿色藤蔓托着鲜红欲滴的盆覆子招摇着从她的颈后缓缓生长,却又无声无息地穿过我企图揪住它们的手指。
“荷莉”
我搂着女人慢慢跪坐在地,再次出口唤道,这次的声音过分轻柔,好似一枚落在铁壁上的羽毛那样无力。
就如同现在只能抚摸着她面颊,却不知如何是好。
十二月的冬天年年都冷得让人厌恶。
却没有哪一次都如现在这样冷得刺痛,甚至痛到让人寸步难行。
胸膛内的某样东西像是要沉到无法捕捉的深渊内部,近乎窒息的感觉更让人喊不出一点声音。
紧接着,内心呼之欲出的那样东西被身后骤然传来的一声悲鸣顷刻覆盖。
那是来源一个父亲对女儿陷入危机的惊慌。
所以,印入视野中,那个总是活跃又精神的老者,才会在此刻揪住自己外孙的衣襟。
垂首咬牙,挣扎着。
他像是见到幼崽出事却又无能为力的暮年雄狮,发出从未有过的绝望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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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拯救荷莉,只需要做一件事。
找出dio,并杀死他。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理解乔瑟夫乔斯达在冷静后表达的觉悟。
宁愿主动赴向危机,也要去终结这一切的觉悟。
乔斯达家一家百年来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