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涣听话地吃了几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林琅道“我听你家的门生们说的,他们说,你被蓝先生罚抄书,还不准吃饭我本来想去找蓝先生的,可我想到你好像都还没吃东西,就趁着没人给你送过来了。”
蓝涣叹了口很不符合他年纪的气,道“其实,我只是有点想母亲了。”
一提起母亲,林琅也沉默了下来,眼里的珠子开始打转转,垂了脑袋,轻轻道“我也想阿娘了。”
察觉到自己眼泪快掉下来,林琅赶紧抬起袖子抹了把脸,从食盒上跳了下来。
蓝涣见她突然走了,道“你怎么啦”
林琅闷闷道“我要回去了,不然会被发现的。”
蓝涣趴在窗台上点点头,“嗯,你挨着墙慢慢走,不要走太快,不然容易被发现的。”
林琅“嗯”了一声,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铁门边,蓝涣忍不住往她那边看去,当看到林琅轻轻松松地从铁门的缝隙里钻过去,惊道“哇好厉害”
看见林琅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这才偷偷又将窗户关上。
而此时,离藏书阁不过百步的地方,巡夜的人被悄悄拦下,“那边没什么,你们去别处看看。”
巡夜的一众弟子虽然疑惑,却也不敢抗命,“是,宗主。”
玄正二十年九月初,因岐山温氏强令各地世家建设监察寮,得此消息,玄门哗然。
云深不知处秘密召集各玄门商议对策,彼时,蓝家的大公子蓝曦臣刚回到姑苏,云深不知处惨遭重创,急待其重整家族。
待送走各大世家,蓝启仁将蓝曦臣单独留在雅室,道“林琅的事,你回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听门生说过了。”
蓝曦臣点了点头,刚一进门元衡就来同他说了这件事,把他惊得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可想到也是早晚的事,不是自己,也会是忘机,父亲也应该是觉得忘机太过冷淡,姑娘家怕是受不了他的脾气。道“我知,这是父亲的意思。”
蓝启仁开门见山道“那你自己怎么看”
蓝曦臣愣了愣,虽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为何独独中意林琅,若说全是为了当年林家的恩德,似乎也勉强说得过去。于是道“其实,我并没想过这么早成家,而且是这样的时候。只是不知父亲为何如此仓促”
蓝启仁终究叹了口气,道“林琅那孩子不小了,你父亲去后你有三年的丧期,三年之内不得婚假,你等得起,林琅那孩子未必等得起,兄长他怕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
蓝曦臣也是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头疼,道“可射日之征胜负未知,她若非蓝家人,即便战败也尚可保全自身;况且疆场之上生死难料,我是真的不想她耽搁了自己的一辈子。”
蓝启仁道“如今蓝家势衰,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她愿意在这种时候陪在你身边,这份情意,实在难得。”
蓝曦臣有些烦躁,林琅自己傻乎乎的思虑不周全,怎么父亲也这样,林琅什么时候嫁不好,非得是现在,他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难道让林琅给自己守寡守一辈子吗
蓝曦臣轻轻拂过窗边的一株兰花,慢慢稳定了情绪,缓缓道“她现在在哪里”
蓝启仁笑道“现在怀室安置着,待你继任家主,迁入寒室,再让她搬过去。”
蓝曦臣沉默了一会,道“先别让她搬过去。”
蓝启仁道“为何”
蓝曦臣犹豫道“我还在丧期。而且,若我真的出事,她日后改嫁也容易些。”
在怀室的林琅听闻蓝曦臣安然回来,终于松下了一口气,乐芝在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