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对方的性子,那习惯了便是,是没必要把话说绝的。
江厌离静默片刻,突然问道“泽芜君有喜欢的人吗”
蓝曦臣愣住,条件反射似的要说没有,却听到江厌离继续道“喜欢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知道他或许根本不愿意见我,却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一点一滴的回忆都格外地珍惜,可明明知道他在哪,却不敢靠近,恐惊扰了他,见到他同别的姑娘说话,又莫名地会觉得不高兴。”
一瞬间,蓝曦臣一动也不敢动,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蹿动着,即将破土而出。
江厌离继续道“可是,纵然入情再深,都是有限的,谁都是人,没有谁的真心经得起一次又一次地践踏,时间久了,也会累的。”
蓝曦臣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拽住,半晌,有些哑声道“若金公子没有做这些事呢”
江厌离叹着气笑道“那也是早晚的事罢了,山川河海尚且要枯竭,何况人心。”
此话落地,有那么一瞬间,蓝曦臣只觉得自己已经快透不过气了。恍惚间,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人,豁出了一切爱着自己,到头来,一场空,待云雾拨开,晴空之下,驻足回首,伊人不在。
江厌离并未察觉道蓝曦臣的异样,轻笑道“抱歉,失礼了,只是真的不知该向谁说。”
蓝曦臣如今已经听不进一字一句,就连后来魏无羡担心金子轩又找麻烦过来寻他师姐,他都不知道是如何将他二人送走的。
一人在苍白的月光下不知站了多久,才缓步踱回帐中,单手支颐,对着孤灯暗自出神。
半月前,他犹犹豫豫近两个月,他也曾幻想过,林羲会否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同他说一句“要不还是别取消了吧。”
“要不我们还是和好吧。”
“要不我还是回来吧。”
“要不”
终于将当年误传的蓝家与临安林家的婚约之事澄清,布告仙门,玄门中信或不信,他都懒得过问,只是他莫名地想知道林羲的反应,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知道
恍然起身把桌上的汤药习惯性地和从前一样找地方倒干净,倒至一半时忽又想起,林羲说既然一副汤药喝得久还不见效,不如换个药方,是以这两个多月的药用的都是林羲给他开的药方,还特意用了不甚苦的药材。
突然不想倒了,将已经凉透的药送到嘴边,冰凉苦涩的药汁入喉,却也只喝下半口,想起了什么,复又倒了干净。
白玉般的指尖轻轻抓着瓷碗,呆呆的看着天边泛出的鱼肚白,蓝曦臣抬起手指揉了揉额角,一夜未眠难免有些晕眩,当双眸再次展开时,便知是又一日的波诡云谲,风潇雨晦,即使只身独影,也不敢后退一步。
突然想起来的小段子
有一天,明奕师兄切菜时切到手了,血流不止,嚷嚷道“林羲,快给我整点止血药,我手被切了”
林羲看了一眼,“这手不还在吗就这么点伤也要敷药,矫情”
然而,当某一天蓝大宗主不小心被木刺刺到了手指。
林羲慌慌张张“啊啊啊啊啊啊蓝大宗主你坐好别动我这就给你找药去”
明奕表示这伤得可真重,要再晚来一步这伤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