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沅最先主动迈出的那一步,带着十二万分小心,十二万分的紧张忐忑与试探。
“相爷,不好了琴姑娘不见了奴婢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姑娘的半个踪影”
天色渐昏,漫山遍野的橘子树,一盏盏仍像挂在枝头的红灯笼。
傅琴不见了,两个嬷嬷吓得慌里慌张急急来报。
“不见了”
江沅大吃一惊,脸煞白,她简直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心情,人是她硬求着傅楚给带出来的。“不是刚刚还在这里吗怎么会不见呢”
她极力忍着,嘴却直打哆嗦,就差没当场哭了。
时不时抬头去看傅楚,好在傅楚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厉声呵斥“那还啰嗦什么,赶快去找啊”
就这样,几个人,在橘子林里分头寻找,喊的喊,跑的跑。“对不起对不起”
江沅再也忍不住哑语,哭了起来“都是我是我不好怪我没有好好地看着她她是我求着你带出来的,要是有个万一好歹,我这辈子就,就”
哭着哭着,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埋头绝望不止。
傅楚心情很复杂,她说得很正确,人,是她求着带出来的,若是妹妹有个万一,那么她肯定是难辞其咎。这偌大的橘子林,虽说就在离相府不远,但围子只用矮墙竹篱笆围着,野兽猛禽或者歹毒盗贼要闯进来,简直太容易了。可是,若真要说难辞其咎,那么论他自己呢每一次,只要一触碰到这女人的目光眼神,尤其是恳求和可怜兮兮的眼神,他总是容易心软动容,说妥协就妥协。
“该死的”
他将她速速拉起来。“不准哭哭是没有用的现在,天也越来越暗了,我们找了半天也都没找到,假若真的出了意外”
江沅心一紧。
“那么”
傅楚闭闭眼睛,深吁一气“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了命该如此了”
江沅的手颤颤打着哑语,“这片山里,会遇上什么危险意外呢”
傅楚“毒蛇猛兽山贼盗匪我不知道”
江沅猛地一个趔趄,足下虚浮仿佛整个心魂都没了,差点晕倒。
傅楚及时拉住她。
“你不要吓我了,好不好我经不起你这样吓的她如果出了意外,我拿什么赎罪”
簌簌地又是一大颗一大颗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她垂着头,不停往地上掉。
傅楚嘴角复杂地须臾翘起来。“好了我骗你的毒蛇猛兽可能会有,但是,也不可能那么轻易被人撞见,诺,你看那儿”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橘子林里,傅琴正背对着他们,在一瓣瓣安安静静坐于地上剥橘子吃。
江沅笑了。她真的要快被她吓个半死。傅琴闻声微微一扭头脸,还给她一个憨憨的微笑,手上,身上,脸上到处都是黄糊糊的橘子汁。江沅抹着胸口,总算是安心了。忽然,脚一打滑,“你当心,别去踩那个地方”她的身子紧接着不停翻滚,人摔倒了,滚向了一个低矮矮的斜坡。斜坡下,有个杂草丛生的小土坑。傅楚连忙去拽她,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两个人搂抱紧了在一起,也不知这样抱着翻了好多圈的滚,双双落进一个大土坑里。
傅琴憨憨地笑着,看着眼前画面,似乎觉得很好玩,摇摇头,又继续坐在那里悠悠闲闲吃她的橘子。
这时有万千棵橘子树被风吹得不停摇摆,那些小灯笼似的红彤彤橘子,也吹得个个往下坠落,甚至有好些,纷纷砸向两人所在的小土坑。
江沅闭着眼睛。
他的心跳声,她的心跳声,还有风,来自树林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