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喜极而泣,笑了。
江沅后来才知道,相府背后的那一片片宁静秀美小山,山上开垦种了好大一片片的果园,尤其是橘子林,这是起源于他童幼年时、家乡中最最干净澄澈的回忆。最后江沅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她恳求说要带傅琴出去外面透气,傅楚觉得这是最最合适的地方。来自于童年最最美好干净的记忆,才有可能唤醒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柔软与触动。
他们,是清早天不见亮就出发动身,没有马车,更没有小轿,男人也不知是否在有意考验或想要吓退她,便对江沅一次次提醒警告“很好你既那么好心善意,要带你那小姑子去外面走走逛逛,更想治好她的病,可那么高的山,还要走那么远的路,咱们这几日还要住山里,行动十分不方便,你能行”
眸中全然流露出一抹对她的质疑和不信,仿佛说,你常年娇养在闺中,出门必有车轿,可是对于徒步行走,又要爬坡的,又要登山,你能行么
江沅看定了男人的不屑与怀疑,她自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放心吧我能走的即使摔倒,也绝不让你拉一下”
傅楚目光复杂侧了她一眼,便不再说什么。
他们只简单带了几个粗壮的仆妇与丫头跟着。一路上,既要过河,又要穿过一片片茂密荆棘林,两旁的山路枫叶火红,在半空中簌簌飘落。傅琴常年被哥哥关在院子,这一出来,又托了江沅的福,各种紧张、胆小、又迷惘兴奋激动的表情在她脸上不断更替。最后,终于到得那山顶果园时,已是下午。
江沅果然说到做到,就是路走得再崎岖艰难,再冷汗直冒,也绝对不向傅楚哼唧一声,好几次险些摔跌山下,甚至都一直憋红着小脸不言认输。
傅楚觉得愤怒,妹妹傅琴走着走着就要仆妇背,她还真的一路死倔到底,干脆也不顾对方的挣扎,打横抱起她,往肩头上一抗。
江沅的心,就这样交织在各种压抑、心跳、要强、挣扎、矛盾中。
男人的背宽阔厚实,他身形又高大又修长,江沅挣扎着挣扎着,干脆主动投降,慢慢闭了眼睛,感受着来自于山野里秋风所扑面带来的气息,以及,男人身上的那一股股温热暧昧气息。她第一次和他挨得这么近,即使成亲洞房那一夜,两人同榻而眠,都没有现在这么近,不,应该说,都没有这么温情脉脉的时刻。
他终于给她放了下来,男人清冽醇厚的嗓音,“到了”
“啊”她浑身飘飘然,似乎都还没反应过来。
“睡着了,嗯”男人嘴角弯起一抹嘲弄。
江沅脸飞红,赶紧找个借口走得远远的。
男人的眸子忽然悠悠荡荡起来,心也跟着扑腾扑腾跳得飞快。
跳着跳着,他又把脸一暗。
痛苦阴鸷地甩甩头,这片果园,这片橘子林,不得不说,给他带来了很多童年美好记忆同时,也让他的心变得幽愤而复杂。
有歌声从茂密的橘子林里缥缈、断断续续传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他猛地浑身一颤,整个背皮都在激灵哆嗦,是妹妹傅琴的歌声,那久违而遥远的、仿佛来自于山谷的天籁之音。
其实,她母亲曾经也是大家闺秀,能作诗,会弹琴画画,是因为和府上长工的儿子私奔,才天涯辗转,重重漂泊,经历那一段段匪夷所思的人生。
这一模一样的橘子林,是母亲和父亲当时的隐居之地,父亲没去世之